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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7日,从清晨时分开始,空气中突然充满了炮弹呼啸的尖叫声,剧烈的爆炸声在地平线上回响着,野战火炮发射的隆隆声以及重炮沉闷的怒(www.ibxx.com)吼声在天际间回响着。从俄国的近海要塞喀琅施塔得传来要塞大炮发出的遥远的回声,更是不断的撕破天空。短短的几十秒钟以后,地平线变成了一张火帘。
芬兰大公国这个俄罗斯帝国中仅有的自治区的边界在这一天开始在燃着烧。堆满雪的树枝飞向天空。冬日的晨曦下映照着石块、灰尘、泥土和农舍的碎块。弯弯曲曲的乡间道路变成了一块块土堆,仿佛大地裂开了,将这些道路都吞了进去。
随即是机枪的嗒嗒声以及芬兰人回击的枪声。
对于这一天,从芬兰人宣誓将继续效忠于沙皇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了,他们明白效忠沙皇不是没有代价的,但是绝大多数芬兰人都非常清楚,过去的,近百年的平定来自于沙皇的庇护,一但脱离了沙皇,那么芬兰将不得不面临战争,而相比于未知的独立和眼前在沙皇庇护下的富庶的生活,他们宁愿选择后者。
战争爆发了,一如他们意料之中。
在圣彼得堡,芬兰人成为了“可恶的暴君的走狗”,而在赫尔辛基,人们却激动的呐喊着。
为了上帝!
为了芬兰!
为了俄罗斯!
当然也是为了沙皇!每一个芬兰人都将会拿起武器!
相比于需要接受征召的俄罗斯人,实际上芬兰人并不需要服兵役,甚至可以说,这些芬兰人根本就没有战斗的经验,直到最近几年,芬兰人才“不得不服兵役”,但是这并不会对芬兰人造成多少影响实际上,尽管芬兰人的生活是安宁而富足的,几乎所有的芬兰人在少年时间都会提着猎枪于森林中打猎,尽管他们并没有接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但在仓促的动员之后,这些加入俄罗斯帝*队的芬兰士兵,却是有着俄罗斯士兵所没有的经历,他们一起长大,一起上学、一起接受军训,而且都体格良好。他们知道为什么而战为了他们的家园!
也正因如此,他们打起仗来,才会显得凶猛、坚定,甚至有些狂热。而且无一例外的他们都是精明的猎手和神枪手,不需要别人告诉他们何时扣动扳机,向哪个方向射击。这对于那些从圣彼得堡逃至芬兰的俄罗斯军官来说,无疑是个好消息,这是他们第一次接触到素质如此优良的士兵,即便是哥萨克也无法与之相比。
尽管在圣彼得堡许多新兵因为不愿意上前线而加入革命,但那些曾宣誓效忠沙皇的军官中的绝大多数都没有卷入革命,他们是沙皇的支持者,在沙皇逃至赫尔辛基之后,数以千计的军官躲过了暴乱士兵的杀害,逃到了赫尔辛基,与芬兰的士兵一起成为了军队的主力。
素质相对优良的军官和士兵,使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变了味道,尽管相比于仓促动员起来的沙皇军队,革命者的军队兵力更为充实,但实际上,他们同样也是一群缺乏训练的工人,只是一群刚刚穿上军装的赤卫队。
至于作为革命的主力的军人,那些在圣彼得堡的革命中发挥重要的作的士兵,却几乎没有参加进攻,而当时圣彼得堡的军队却都是前线作战部队的后备营组成的,而这些后备部队的人员组成则主要是那些因负伤而送到后方现在伤愈的士兵和刚被征召入伍的农民。从军事角度说,这是一支涣散的、没有纪律性的、没有战斗力的军队。这使得他们比较容易受到革命宣传的影响,但之前的革命中,他们的发动主要不是出于政治的原因,而是因为不愿离开“温暖的营房”、被整编成战斗部队并派往西伯利亚前线“送死”。他们随时准备抓住有可能使他们呆在首都安全的兵营里而避免上前线的任何机会。而且,根据同苏维埃中央执行委员会的协议,作为对他们在革命中态度的报答,他们将由于其特殊的“革命功勋”而不被调往前线。
也正因如此,实际上,现在用于进攻芬兰的数十万赤卫军,不过只是一群新兵罢了,也正因如此,在战斗刚一开始的时候,与其说是战斗,倒不是如说是一场屠杀他们像是靶子一样的被不断的打倒在地,但是局势却并不容乐观,毕竟几乎每一天,赤卫军都在增派军队,而且随着战争的进行,越来越多真正的军队被打散重新编入了赤卫军,在炮火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的发起进攻。
原野和森林随着炮弹的爆炸而颤抖着,在数百公里的边境线上,以为芬兰人为主的俄罗斯帝*队在每条道路上都受到攻击。在俄国人的炮击之中被折断的树木坠落到厚厚的积雪里,掀起冰与土的白色云雾。黑色的岩石和碎片散向天空。对于从拿破仑时代就未曾经历过战争的芬兰人来说,即使在噩梦中也没见过这种景象。在芬兰人的记忆和想象中没什么能跟眼前的恐怖相比,但在战壕中,每一个人都在坚持着。
在俄国人的炮击中,几名芬兰士兵钻进了一个用木板和冻土搭成的像个坟墓一样的建筑里面。碉堡里面黑糊糊的,有4个穿着白色披风的战士正在里面,有一个人正准备睡觉,其他人在一只昏黄的蜡烛光下写着信,这是几名神枪手组成的伏击小组,在战场上,他们又被称之为白色死神。
穿着白色外衣和雪橇的巡逻小组在雪地里飞速来去,不断地骚扰敌人的行军纵队。这些北方人中的大多数都有自家做的,鞋尖带有皮质绑绳的越野雪橇。他们手工制作的靴子翘起的鞋尖可以灵巧地插入雪橇鞋尖的绑绳里,使得他们在几秒钟之内就可以穿上或脱下雪橇。当他们在雪地上爬行射击时,他们把雪橇放在一边,系在一根皮带上。
这些穿着雪橇的芬兰人神出鬼没,远远的用步枪向赤卫军打上几发子弹,打死几名赤卫军之后,然后又消失在一片白茫茫的原野中,在赤卫军再次行动的时候,又会有几发子弹落在他们的头上,如此周而复始,总会拖沓他们的速度。
对于芬兰士兵来说,眼前的这种掩体算是新事物。他们从未来想到在战场上需要躲进这样的“地窖里”
只有十七岁的埃里克看着头顶上的圆木问道:
“这个顶结实吗?”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头指了指。掩体里的一个士兵说。
“如果有一发炮弹落在旁边的话,它会塌掉的。”
而另一个人插话说。
“如果有枚炮弹正好落在上面的话,我们的战友就不用费心掩埋我们了。”
“孩子们,不要被他们吓到,那要看是什么炮弹,普通的炮弹很难炸毁这样的掩体,我们的尼日科夫上校曾经和中国人打过仗,那些中国人总是喜欢修建这样的工事……”
那个在睡觉的士兵现在被他们吵醒了,他打了个哈欠说。
“我还以为他们给我们送了些女人来呢。”
他的话音一落有人插话道。
“不……送过来的是一帮孩子。军士长,你是在哪里找到这些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