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吴渊几人与刘承颐、王斌拱手作别，继续启程前往澶州。

马车内，小若突然开口问向一旁的叶兰芝，“叶姐姐，你说那个案子张氏最后到底会怎么判呢？”

“杀夫，更何况还是朝廷命官，自然以谋杀论处，按我们大宋律，定斩无疑了。”叶兰芝道。

而一旁的吕成轻叹道，“我走的时候也问过刘大人了，那三名凶手肯定是要斩首的，而张氏和外人一起谋杀夫君，也理应斩首，至于会不会牵连家族，那可就不好说了，至于那婢女嘛，虽没有直接参与，但知情不报，按从犯计，会判个绞刑吧。”

“你似乎有些感慨，莫非是在可怜那个婢女吗？”叶兰芝盯着吕成问道。

吕成则苦笑了一下，“其实当时我和吴渊虽都觉得张氏有问题，但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心要谋害县令，就绝不会轻易被吴渊说动，更不会吐露真相。而那几个凶手也知必死无疑，也不愿意牵连张氏。这也不难懂，毕竟张氏若平安无事，他们可能还会偷偷和张氏换条件，至少可以托她照顾下自己的家人。”

马车颠簸，吕成很难坐正，便索性随意张开双腿，背靠车壁，口中却不嫌繁琐地解释道：“至于那个婢女嘛，当时看起来就很害怕，所以当时吴渊肯定也猜测她多半知道些什么，只是不敢当着主人的面说出来。”

“那怪那会吴渊才吓唬她，说要把她弄到汴梁去。”

吕成则笑了一下，“那还真不是吓唬，县令被杀此等要案，你觉得仅仅就在这长社县就判决了事呢？”

叶兰芝和小若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也是。”

“这些为奴为婢的人，人生没有半点自主。她们只是物件，连人都可以被买卖，所以就算主人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也轻易不能告诉别人。以仆告主，在大宋是有罪的，她为张氏隐瞒，其实也算是迫不得已，可现在却落得个被绞杀的下场，所以，也确实有点可怜吧。”

“原来如此。”小若和叶兰芝闻言，不禁点了点头，随之也面露无奈之色。

但随即小若又继续问道：“可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没弄明白，这张氏有心杀父也就算了，可为何还要如此憎恨那个侍妾？以至于还杀人辱尸，这不是画蛇添足吗？”

吕成闻言，轻叹道：“从案卷上来看，那侍妾本是自小卖身给刘大人一家为奴婢，身份一直卑贱，身份不同，则彼此间不可通婚，否则便是有违律法，而刘大人则自小与她一起长大，青梅竹马，就算最后不能以正室相娶，但依旧非常宠爱，而这张氏则见不得一个身份卑贱的侍妾尽享丈夫的偏爱，甚至还先于自己给刘大人生了个儿子，天长日久，恨意就愈发变得深了。”

叶兰芝几人听闻，皆是一阵唏嘘，“只是可怜了那个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