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过后,酒意阑珊,宾客纷纷准备归家,开始收拾各自行装。
没人注意到一个瘦小的身影出现,在锦之耳畔低语。
锦之俯身与琥珀说了几句,琥珀连连点头,继而跑到云祁身侧耳语,云祁看一眼锦之后微微颔首,带琥珀离去。
“锦之?”湘漓愈发觉得奇怪,他是要和云祁干点什么吗?
“漓漓莫要担心,我在。”锦之握住湘漓的手,十指相扣。湘漓再不满意也不好意思当着外人的面让锦之难看,况且手藏于袖中,两人挨得又近,遮掩一下便不会被人发现,就由着他去了。
云祁带琥珀走后不久,一个丫鬟慌慌忙忙跑来,跪伏在地。
“公子,宋小姐……没了。”小丫鬟颤抖着身躯,额头抵在地上,泣不成声。
闻言,在场之人皆是震惊万分,酒醒了大半,脸上都写满了不可思议,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先前宋小姐刚到赵府便突感不适,暂借西厢房休息,怎的这么会儿时间便没了。
对于这个宋小姐,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是知道一些的,她与赵笙,李景玉三人青梅竹马。本与赵笙有一纸婚约,却不知为何赵笙突然反悔,撕毁婚书,不久宋小姐转而和李景玉定下婚约,赵笙却迟迟没有结亲。
对此事,各有猜测,有人说是赵笙负了宋家小姐喜欢上了那位捡来的阿音姑娘,自知理亏愿终生不娶,也有人说是赵笙准备三年后隐居山林怕耽误了人家姑娘……众说纷纭,皆是认为赵笙有过。
“怎么可能!”李景玉率先站起来,毕竟那是自己未过门的妻子,这么能不伤心,他风一般的冲宋佳倩借住的西厢房跑去,余下的客人也纷纷从惊愕中缓过神来,往西厢赶去。
唯独留下赵笙,锦之和湘漓三人还站在原地没有挪动。
“赵兄在想什么?”锦之用折扇在赵笙眼前晃动,赵笙才回过神来。
“无事,去看看吧,总要有个交代。”赵笙的脸色有些苍白,步子迈得很慢。
“漓漓,一会儿躲我后面,我怕你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锦之也随之牵着湘漓往西厢走去,再三嘱咐,不让她太过靠近。
湘漓点头,对于死人她着实提不起兴趣来,锦之不让看她不看就是了,至今为止锦之还没有干过什么对她不利的事情。
越接近房间,湘漓的不安感越强,门口围了许多人却没有人进去,怕破坏现场。
锦之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李景玉在房中跪坐在尸体旁落泪,尸体面露惊恐,心口有一道很深的血口子,身上各处均有刀划的痕迹,血已流干在地上凝结起来,惨不忍睹。
湘漓被锦之挡在身后看不到情况却也能从围观者的表情猜出几分来,不知是谁那么凶恶,对一个弱女子下手。
“按照血液凝固情况和尸斑显示,宋小姐大概是在两个时辰前去世的。”一位行医世家的公子小心翼翼的查探过后得出结论。
“两个时辰以前也就是戌时,那时候谁没有不在场证明谁就可能是凶手。”云祁也闻风出现,将众人集中到客厅后开始排查。
最后,在戌时没有不在场证明的只有赵笙一人……
“赵公子,可以解释一下你在这段时间做什么去了么?”有公子犀利的向赵笙提出问题,毕竟赵笙是现在最有嫌疑的人。
“如厕。”赵笙镇定地回答,丝毫没有感到不安,仿佛方才湘漓看到的他那苍白的脸色只是一种幻觉。
如此回答自然不能让别人满意,这个借口不能让人怀疑却也实在不能让人信服。
“那么有人证明吗?”那位公子像捕快一样盘问赵笙,眼中是锐利的光芒。
赵笙摇头,“只有我一个。”
“我们也不用这么费心,我想城主大人一定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李景玉朝云祁的方向作揖,语气中尽是讽刺。
“祁定会竭尽全力,首先是要找出凶器,我已派人在府中搜索。”
“你怎么知道凶器没有被处理掉。”李景玉反问,已经过去这么多时间,凶手绝对有充足的时间把凶器销毁。
“没有一个人在夜宴上消失的时间可以销毁一件物品,所以凶器一定还在赵府内。”云祁观察入微,每个人离开又再次进入的时间他都有数,哪怕是期间离开最久的赵笙,也没有足够的时间销毁凶器。
“搜房吧。”半个时辰后,陆续回来的家丁皆是一无所获,有人提出逐一排查各个房间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