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呢?”
“我认为还是分化为妙,毕竟择出来的人没有什么大恶,朝廷也需要及时将匪患平息,不过会不会纵容以后复生匪患……中间的轻重孩儿实在想不明白。”
“还有呢?”
“要么就是赏钱一事盗匪有可能不足一万人,若真的让百姓奋勇举报,将会失去存身之所。剿匪会变得很容易。不然剿匪困难,山区又多,极容易为盗匪藏身,朝廷用度浪费将远远超过十万。并且官府替其遮掩,也省去百姓害怕以后被报复的担忧,对于这一点朝野上下倒没有什么争议。”
“还有呢?”
“也有大臣争论郑相公冒用皇帝诏书实际释放部分盗匪陛下并没有下过旨意。这会开一些不好的头若真想释放,必须先行向朝廷通知。”
“你还没有看出来真相。若是向朝廷请示,朝廷必不准,毕竟损害粮道,又出了几十条人命。这些人手中未染鲜血,却是帮凶。这是其一。虽是释放,但将仁德归于陛下身上,替陛下扬名这是其二。一个大臣若连主次都分不清,以臣凌主,会有什么好下场?”
“父亲大人是啊,孩儿真的没有想到。”
“你没有想到的事情多着呢,看一看朝中这些臣子,有几个人将陛下放在眼中?所以我让他们,不仅是避他们的锋芒,也是主动避开这趟子混水。不然陛下向我询问,我说好,陛下以后必会认为是我害了国家。我说不好,传入他们耳中,只会苦了你们兄弟。闭门啊,这才是上策。”
吕公著惊愕的睁大眼哦
“昔日我让你随郑朗学习,不仅是学他的学问,也是为了你将来铺平道路。后来远超老夫所期,不仅让你扬名,还能让你学到一些吏治之才。你的先生在成长中,这一点你也要学习。你跟着那些人交往,我也不反对,但不能学习他们的暴戾之气。”
“是。
吕夷简这些评诿倒也中的。
郑朗不大喜欢朝争与阴谋诡计,但要在这个朝堂生存,必须保持一些手腕,腹黑罢,权谋罢,不得不适度的使用一些。至于这样做会产生争议,郑朗不管的。
在路上他还对狄青说道:“南方不乱则罢,一乱,你也要记住,恩威并济,朝廷以前太软,必须以雷霆击之,不妨使用一些杀戳手段。可终是要治理的,威是辅,恩是主,杀为辅,抚为主。强行镇压为辅,分化为主。”
“属下谨记。”
“你聪明过人,可惜不喜读经义。”
“郑相公,这非我所长,让郑相公失望,我也惭愧不安。”
“其实以你的智慧,用心读书,为时不晚,若能考中进士,有此出身,便能算是半个士大夫,在朝堂会有更好的前途。不过非你所喜,便要记住我的话。我问你,王德用战功如何?”
“战功赫赫。”
“不但他本人战功赫赫,他的父亲战功同样赫赫,然而孔道辅用一些胡编乱造的话弹劾他,他是怎么评价孔道辅的?”
“我不知。”
“孔道辅死,有人对他说,害你的人死了,王德用却说道,他哪里在害我啊,用心事君,当须如此,可惜朝廷没有一个忠臣了。对文人谦卑如此,你说士大夫会不会继续再排斥他?”
狄青低下脑袋不语。
“还有一人,曹彬战功如何?”
“非是我所望也。”
“那是,他是开目重要功臣,现在是和平年代,无论你再建立多少战功,除非荡平西夏,收复幽云十六州,不然你的战功永远也不及曹彬。但征伐幽州失败后,朝廷派翰林学士贾黄中问罪,曹彬只是唯唯诺诺,全部承认违诏失律之罪。赵昌言上表请将曹彬当行军法斩首示众,但后来赵昌言自延安还,被人弹劾,不得入见,还是曹彬在西府为之请于皇上,才许赵昌言朝谒。你说以曹彬的战功以及他谦卑的姿态,士大夫们会不会对他反感?”
“郑相公,为什么对我说这些?”
“要么你从现在起读书,准备科举,要么你要认清这个大势。”
“我……”
“未来你便知。”
一路南下,来到邓州,这里已正式进入义军活动范围。忽然接到韩琦一封信,让他不忙着行动,等韩琦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