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抓着不放(2 / 2)

“那对贱母女真与那依雨轩同化为灰烬了?”端着茶盏轻啜一口,淑妃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红叶恭谨回禀:“回娘娘,奴婢有亲自过去看了,依雨轩那边已被大火烧得什么都没有了,就是那碎石垒成的院墙,也倒塌的不成了样子,若她们还活着,咱们不会连一点影儿都找不到。”

“有在宫中仔细查找吗?”

淑妃不放心地问。

“都暗中派人找了,说并未发现可疑之人在宫中走动。”说到这,红叶似是突然想到什么,又道:“不过,浣衣局那边听说闯进个不知分寸的小宫婢,被一阵教训后,就跑的没了影儿。”

“小宫婢?”淑妃暗自琢磨:“你说有可能是那个傻丫头吗?”

红叶摇头:“回主子,绝对不会是她,她就是个傻子,就算大火将她围住,她也只会傻傻地站在那等着火烧上身。”

“多年过去,咱们也没见那傻丫头到底长得什么样子。”想起柯常在母女俩,淑妃的心情立时就变得不好:“本宫还是那句话,真后悔没让她们母女在当年就死于非命。”默然一会,她接道:“但好在上天眷顾本宫,突然来了场大火,将那对贱母女给烧了个干净。”

“娘娘说的是,她们本就是已死之人,承蒙娘娘心慈,让她们多活了些年,现如今去了便去了,也怨不得旁人”对于柯常在母女的死,红叶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她心里却叹道:死了便死了,省得活着遭罪,还令主子心烦。

这就是宫中的人情冷暖,对于人命,无一丝尊重。

淑妃没接她的话,而是皱着眉接着她之前说的又道:“本宫还是有些不放心”

“娘娘尽管放心就是。”红叶抬眼看着淑妃,神色认真道:“经常往依雨轩那边送东西的小木子,曾告诉过奴婢,说那丫头确确实实是个傻的,别说开口说话,就是吃饭还要她的践人娘给喂呢”小木子是淑妃宫里的小太监,多年来,一直是他和另外一名小太监前往依雨轩送东西,但他们每次仅是把东西往依雨轩门里一扔,压根就没见过柯常在母女俩。

因此,他说与红叶的话,不过是随口瞎编而已。

“小木子?”淑妃嘴里喃喃:“他和小林子被本宫今个杖毙,也算死得其所,你记得吩咐江禄给他们的家人送些银两,算是本宫对他们的死做的补偿。”什么两个小太监因为贪嘴,在依雨轩偷偷烤鸡吃,才不慎走火,令依雨轩化为灰烬?这不过都是淑妃为掩盖依雨轩失火,掩盖柯常在母女存在这么多年,所找的借口罢了

红叶恭谨应道:“奴婢这就去将娘娘的话转给江公公。”江禄是淑妃宫里的首领太监,小木子,小林子及淑妃宫里的其他小太监,皆由他掌管。

“将本宫的话现在告诉他可以,但过些时日,再让他出宫去打点。”淑妃将茶盏递给红叶,浅声说了句。

“是。”红叶领命,放茶盏到桌上,便朝寝宫外走。

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淑妃面上表情凝重,深思着今日走水一事,即便红叶言语肯定,再肯定柯常在母子已葬身于火海,但她的心还是不能归于平稳。

约莫过去小半个时辰,红叶自殿外而入:“娘娘,奴婢已照您的吩咐告知了江公公。”淑妃轻“嗯”一声,没有言语,就听红叶又道:“奴婢刚刚又到宫里打听了下,那冒冒失失闯入浣衣局的奴才,竟不知怎地在御花园撞倒了顾二小姐,皇后得知后,看在顾二小姐的面上,非但没有责罚那奴才的失礼之罪,还将其赏赐给顾二小姐做了丫头。”

“哦?”如柳似烟般的黛眉挑起,淑妃幽幽道:“事情可属实?”

红叶恭谨道:“错不了,奴婢路过御花园,亲耳听到几个宫人在那小声议论。”

“她就是个心软的,否则也不会被延福宫那位差点给算计了去。”嘴角掀起抹嘲讽的冷笑,淑妃道:“如若本宫要对付她,她怕是早就已化成堆白骨。”红叶知道淑妃口中的她指的是皇后,随即附和道:“娘娘说的是。”

淑妃眉梢显出得意之色:“本宫这些年之所以不争不抢,甚至于还讨好她,讨好延福宫的,不过是想要她们先斗着,待时机成熟,本宫会将她们一个个踩在脚下。但没想到的是,她韧性够好,多年来从不与延福宫的一般见识,更是在新人面前处处做好人,令本宫这心里真真是窝火得紧。”

“可是,终还是让本宫等到了,等到她被算计,等到她遭殃,然而,也不知是她好命,还是怎地,半途竟杀出个顾二小姐。”红叶听她一字字地说着,不曾插一句嘴,“顾连城,这女孩子实在不简单,如果能为本宫所用,将来定能助三皇子一臂之力。”

红叶这时道:“可她是个有主意的,怕是并不好拉拢。”

“拉拢?本宫不会拉拢她,本宫会让她心甘情愿地为三皇子出力。”淑妃垂眸看着春葱般的玉指,眼波流转,似是心中已有了什么主意。红叶思索片刻,再看了看她的神色,忽然道:“娘娘该不会是想让顾二小姐嫁给三皇子吧?”

淑妃看她一眼,道:“就她现在的名声,给她个侧妃身份,你觉得她会怎样?”

“那一定是欣喜若狂了”红叶笑道,可片刻后,她迟疑道:“娘娘,由于三年前那件事,丞相府以为顾二小姐没了,便与信阳侯府结了亲,现如今这顾二小姐安然回到京中,你说丞相府那边会不会……”

言语到这,红叶住声没再往下说。

她相信淑妃已明了她话中之意。

果不其然,淑妃讥讽的声音就随之响起:“她是安然回来了,可她的名声在京中已被传的不成样子,你觉得这样的她,岑家那老狐狸还会让自己赖以为傲的孙子娶她进门吗?再有,以羲和公主的脾气,她会这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受委屈?咱们等着看吧,很快这京中就会有好戏看。”

红叶垂眸想了想,抬起头,道:“娘娘所言甚是。”顿了顿,她支支吾吾又道:“奴婢听说熠亲王近来常去宁远侯府,娘娘,你说他会不会……”

淑妃断然截断她的话:“他不仅克妻,还恶名昭著,顾连城倘若不傻,绝对不会和他扯上关系”

经她这么一说,红叶笑道:“如此一来,做三皇子的侧妃,将会是顾二小姐最好的选择。”

“选择?本宫有要她选择吗?等时机到了,本宫会直接求皇上下旨,将她指给三皇子做侧妃,即便她不乐意,也没得法子”淑妃这么说,只能证明她心里尚不能完全有把握连城会甘愿嫁给皇甫烨磊做侧妃,也就是实际意义上的妾室。

毕竟以连城的身份,就算不能嫁给王侯将相之家做正妻,但只要她肯下嫁,成为正妻的可能还是有的。“

这边淑妃和红叶说着她私密的想法,延福宫那边,梅贵妃一看到惠妃被宫婢扶着走进自己的寝宫,脸上顿时挂着得体笑容,从榻上起身,欲扶其一把,不料惠妃却抬手制止她上前,摇摇头,意在自己没事,梅贵妃见状,坐回榻上,嗔道:“妹妹身子骨不好,怎还让素秋扶着出寝宫?”素秋是惠妃的贴身宫婢,也是其宫里的掌事姑姑。

“奴婢请贵妃娘娘安”在惠妃向梅贵妃见礼后,素秋跟着亦对其一礼。

惠妃挥退素秋退离,脚步略显虚浮,走至近旁的椅上缓缓坐下,轻轻笑了笑,这才看着梅贵妃道:“姐姐被皇上禁足,妹妹因身子不好,也没能在当日替姐姐在皇上面前说句话,这不,刚一闻知皇上解了姐姐的禁足令,便赶过来看看姐姐。”正说着话,她禁不住拿起帕子掩唇咳了数声,看着她由于久病而变得苍白的脸颊,梅贵妃笑道:“我这不是好好的么,倒是妹妹明知自个身子不好,还强打起精神走出寝宫来瞧我,让我实在感到罪过得紧”

“姐姐千万别这样说,入宫这么多年,若不是姐姐多番关照,妹妹和四皇子现在还不知怎样呢”惠妃唇角挂着柔和的笑容,看向梅贵妃的眼里全是感激。

“瞧瞧,你这越说越见外了,就咱们的关系,再别说这种话了。”惠妃性子软弱,一直以来又是个病身子,加之她娘家在朝中也没什么势力,梅贵妃便在她生下四皇子时,就打上了他们母子的主意,她要为大皇子日后成事拉个帮手,因此,便在后宫中处处护着惠妃,人心都是肉长的,年复一年,惠妃对她真真是感激涕零,就算心知梅贵妃对他们母子好别有目的,她也只是暗地里苦笑一声,不作他想。

争夺储君之位,以她娘家的家世背景,四皇子根本没得可能。

基于此,她对储君之位从未抱过幻想,也时刻教导四皇子,别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更是让其多和大皇子走动,好为以后寻求个依靠,顺便当报梅贵妃对他们母子的恩德。

四皇子生性懒散,本身对那储君之位也无甚想法,便很自然地听惠妃之言,与大皇子如同胞兄弟一般亲近。

“我是真心说那些话,姐姐该能明白妹妹的心意。”

又捏着帕子捂嘴连咳数声,惠妃朝梅贵妃微微笑了笑。

“好好好,你的心意我都明白,瞧你这般咳着,我这心里真不好受。”梅贵妃目光柔和,看着惠妃劝道:“要不,还是让素秋扶你回去歇着吧”

惠妃轻摇头:“没事,我这身子一直就这样,今个过来,我就是想和姐姐说会话,姐姐还是莫赶我走的好。”

“咱们在一起说话的日子还多着呢,瞧你说的好像要生离死别一样。”梅贵妃说着,长叹口气,眸光怅然道:“如果如贵人和阙嫔也在,咱们姐妹在一起可就热闹了”做事不用脑子,一个比一个蠢,竟都没落个好下场,让她一下子失去两个当枪使的,真是活该

听了梅贵妃的话,惠妃的略显苍白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低声道:“姐姐就不想想法子拉她们一把?”

梅贵妃朝她脸上看了一眼,嘴角动了动,略显尴尬地解释道:“妹妹以为我为什么被皇上禁足在延福宫,还不是因为我为如贵人求情闹得……”惠妃垂眸,默声不语,她怎可能不知梅贵妃为何被皇帝禁足,她知道,而且她也知道如贵人为何会做出欺君之事,更知道阙嫔那个脑袋少根筋的,会袖中藏着匕首,在御花园中好巧不巧地碰到顾二小姐。

呵呵,一切不过是眼前之人很早就布下的局罢了

关照阙嫔,关照如贵人,与当年关照自己如出一辙,为的不就是某一日被她当枪使。

明明已知如贵人腹中的孩子有问题,还出言暗示,让其策划出一起阴谋,好陷害皇后;明明知晓阙嫔与如贵人关系极好,还时常与她们说,要相互扶持,倘若一方出事,另一方绝对不能为了避祸,就远远地站在旁看着。

好深的心思,这与如贵人出事,阙嫔随之为其出头,进而得罪顾二小姐,被熠亲王削去半截舌头,又被皇上厌弃,贬至辛者库为奴,全然巧妙地合在了一起,而她倒好,虽没达成所愿,除去皇后,除去阻碍她计划成功实施的拦路者,却也没失去什么。

惠妃此刻心中所想,正是梅贵妃早前对如贵人,阙嫔所言的用意。

但凡如贵人,阙嫔二人有朝一日被她当枪使,其中一人行事,若事情成功便罢,但万一失败,还有另一人紧跟其上,作为补救。

她的计划很完美,因此在如贵人所行之事被连城用法子揭穿后,她心中虽恼恨连城,恨不得将其立马处死,却还是遵照皇甫擎的命令,装着受了深深的委屈,被宫人扶着回了延福宫。

然,令她没想到的是,阙嫔这个没脑子的,没能如她所愿不说,还少了半截舌头,落到辛者库的下场。

静静地坐在椅上,惠妃良久没有说话。

梅贵妃思绪翻转,知其多半因如贵人,阙嫔之事,起了兔死狐悲之心。

有没有惠妃这个助理,于她来说倒无所谓,但有四皇子在,她就不能冷了惠妃的心,于是,她叹口气,又道:“如贵人出那样的事,也怪她自个事前准备不足,更怪那顾连城多管闲事,才致她事情败露,被皇上打入冷宫,连带着家人也跟着遭了秧。而阙嫔,她是怎样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这边如贵人的事还没全然过去,她就不管不顾地去御花园堵顾连城,并且说话行事张狂得紧,又恰好被熠亲王和几位皇子撞见,你说她这不是自己葬送自己么?当时我被皇上禁足在寝宫,就算想为她说两句话,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天,我每每想起她们两个,便难受得不得了”

惠妃听着她明显作假的话语,禁不住生出兔死狐悲之心,但她脸上却未显出丝毫不适的情绪,轻叹口气,道:“皇后这回非但没事,还得到了皇上更多的关心和疼惜。”梅贵妃待她语落,立时变了脸色,咬着牙道:“让她先得意段时日”

唇角浮现出抹轻柔的笑,惠妃道:“姐姐,就目前的形势,皇上好像对三皇子更在意些,你说这储君人选,会不会就落在了三皇子身上?”

对于她突然转变话题,梅贵妃未起疑惑,可面上的表情更为难堪起来,且蓦地站起身,来回走动着,片刻后,她停下脚步,直直地盯着惠妃道:“妹妹整日病榻,得知这宫中消息的本事,却比姐姐我还要灵通。”顿了顿,她接道:“不知妹妹所言是否真属实?”

“我也是听宫人们嚼舌根琐碎听来的,至于属不属实,可就不敢肯定了,要不,我也不会在这问姐姐不是?”惠妃面色平静,浅声说着。

梅贵妃狠狠地道:“看来,淑妃是打定主意要和我一较高下了”

“姐姐莫气,其实想想,淑妃再能耐,又能如何?三皇子不长进,她所做的一切也不过是投劳罢了”惠妃这么一说,梅贵妃脸上的怒色当即消去不少,自得地笑道:“也是,就三皇子那文不成无不就的样,如何能与我的修儿比。”

冷哼一声,她续道:“淑妃以为我不知她的心思么?明面上柔柔弱弱,对我阿谀奉承,对皇后恭敬有加,还不是想让我对她放松警惕,让皇后知道她是个好的,像她这种虚伪做作之人,迟早会……“忽然,她止住言语,没再继续往下说。

惠妃多少猜出她为何会如此,于是缓缓起身,对其一礼:“姐姐,我这身子还真是不能久坐,您怕是也累了,今日咱们就聊到这,改日我精神头好点,再过来陪姐姐。”语落,她便转身准备离去。

“妹妹,咸怡宫那边的依雨轩今个走水了,你就没什么看法?”梅贵妃盯着她欲离去的背影,忽然问道。

转过身,惠妃笑了笑:“这事我来姐姐这之前,有听素秋提过。仔细想了想,没觉得有哪里不妥。”梅贵妃于她之言,似是不大相信:“妹妹真就没觉得哪里不妥?”

“姐姐,你可比我聪明,难不成你看出有哪里不对劲?”惠妃眉头微蹙,看着梅贵妃问。

梅贵妃朝咸怡宫方向看了眼,道:“小太监一时贪嘴,偷偷在依雨轩烤鸡吃,因为大意,才致使依雨轩走水,这听起来是合情合理,没什么可质疑的,但问题就出在这合情合理上,说真的,我可不信有这么巧的事发生。”

“姐姐心有疑惑,空闲了就好好想想,指不定还能从中捉住咸怡宫那边的什么把柄,妹妹的身子实在是撑不住了,就先回了。”再次一礼,淑妃转身走向殿外。

凝视着她渐行走远的背影,梅贵妃嘴角泛起抹冷意,无声低喃:“没想到年复一年卧榻养病,脑子也跟着越养越活泛了”

“娘娘,您没事吧?”看到惠妃从梅贵妃寝宫走出,捂嘴接连咳个不停,素秋迎上前,忙将其扶住,语声关切道。

惠妃身子晃了晃,轻摇摇头:“都是老毛病了,不碍的。”话虽是这么说,可她出口之语明显有气无力。

“奴婢扶娘娘回寝宫。”素秋眼眶泛红,嘴角动了动,低声道:“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四皇子,娘娘也不能让自个倒下。”

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惠妃眸光温和:“莫要担心,本宫的身体如何,心里自有底。”顿了顿,她被素秋扶着边往自个寝宫走,边接道:“这些年有你在本宫身边陪着,本宫打心底感到妥帖,待……待有朝一日本宫若真去了,你就替本宫看顾好四皇子……”

“娘娘……”不是说身子不碍么,不是说让她别担心么,可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素秋声音哽咽,眸中尽染上了痛色。

题外话:

好友安家小妞的《惊世神偷,废材三小姐》今日上架,故事精彩,喜欢的亲,可以过去看看么么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