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不可察地调整气息,皇甫熠压下心中腾起的各种不适感,一把攥住连城的素手,就往小河边走。
“放开,你放开我的手”他的力气好大,连城只觉自己哪怕是轻微的一挣扎,就会被对方扯断手腕。该死的到底在她身上动了什么手脚,让她体内真气运转不了也就罢了,还让她连平常人该有的体力都没有,似个一般被他牵着走,“你到底在我身上做了什么?”心中腾起的怒火,怎么也无法平复下来,连城咬着牙吼道。
皇甫熠却神情淡漠,轻笑回她:“你就是只不听话的小野猫,我无奈之下,不得不对你采用非常手段。”
“瞧瞧你现在的样子”行至一丛野花开得极盛的河岸边,皇甫熠拽着连城缓缓落坐在软绵绵的草地上,注视着她满是怒气的小脸,慢慢道:“这么凶作甚?你呀,恼我,怒我,连汗都冒出来了,青筋也冒出来了,小心血管爆裂了”
怒目盯向她,连城气得几乎要喷出血来。
毒,嘴巴真毒,竟咒她血管爆裂而亡。
仿若猜出她的心思,皇甫熠笑了笑:“你是不是腹诽我嘴巴真毒,咒你血管爆裂而亡?其实啊,与你这张嘴比起来,我觉得我现在的功力远远不够呢”
“懒得跟你这种人说话”别过头,连城不再搭理某人。
皇甫熠眸光闪烁:“小无赖,你本就长得不好看,如今还满脸怒容,就只能用丑来形容了”忍,他忍,看她能不能对他流露出个笑脸,就像是对陆随云那厮一般,发自内心微笑着看向他。
连城不语,也未转过头看他。
皇甫熠继续损道:“看来你很喜欢自己现在的丑样子,即便跟鬼没什么分别,你也喜欢得紧,是吗?”斗嘴啊?快和他斗嘴啊?只要一斗嘴,他就会有法子逗她笑。逗她笑?原来与她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偶尔流露出的笑容,也只是他滑稽的行径,引她发笑的。
自个是不是有些可悲了,且混得有些太背了?
云幽居中,陆随云什么都没做,就是他身边的奴才也什么都没做,她都能在他们面前展露出最真实的她,对他们呈现出她由心而发的微笑。
他呢?
做了那么多,他得到了什么?
再有就是,他为何要如此在乎她的笑容?尤其是看到她对陆随云笑,他心里就不舒服,极其不舒服,这才一忍再忍,终没法再忍住,从信阳侯府劫她来到城外这处小河边。
来这里,他又要做什么?对她做什么?
皇甫熠这方在静静地梳理着乱七八糟的思绪,连城猝然响起的声音却将他尚没理出头绪的心思拉了回来,“我是丑,丑的跟鬼一样,哦,不,我就是鬼,所以,尊贵的熠亲王还请你莫要再揪着我这只丑鬼不放”没有女子不爱美,即便她对自己现在的容颜不是很注重,可一而再,再而三地听到一个男人说自己丑,还丑的跟鬼一样,要想不生气都难。然,再生气,再恼怒至极,她又能怎样?
手被对方紧攥在掌心,身子又没力气,想离开,想反击,都只是痴心妄想
嘴角一抽,皇甫熠暗道:小无赖该不会是疯了吧?被他刚才说的话给气疯了?要不然,被他这么出言损,非但没有之前那般生气,还恢复至冷静自若,承认自个丑的事实……
“你没疯吧?”语气中带着些微试探,皇甫熠漆黑的眸中精光流转,勾唇问。
连城转过头,凝视他淡淡道:“即便哪ri你疯了,全世界的人都疯了,我都不会疯。嗯,不对,今个的你就像是疯了,要我给你看看吗?”微微一笑,她续道:“你知道的,我的医术可不是一般的好,兴许我一出手,就能治好你的疯病。”
她的笑冷而讽刺,看得皇甫熠心头火直冒:“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对我笑笑,不能像对旁人那样,柔声对我说话,发自内心对我微笑?”压低声音,他对上连城含着冷笑的眸瞳,一字字道:“我自认我不输给那陆随云,为何你就能对他好好说话,对他面露微笑,还对他做那么多事?对我呢?你要么用你这张利嘴,无时无刻地损我,要么就是无视我的存在,说说,你给我说说我到底哪里输给了陆随云?”
“你病了,而且病得不轻。”二人四目对视,连城不解道:“这大千世界,虽说不时有怪事发生,可今个倒真奇了怪了,让我遇到一个个病得不轻的疯子顾绵无凭无据指认我是杀人凶手,陆家大小姐平白无故地要我发誓不许和那什么岑公子有瓜葛。你呢?不仅跟踪我,还躲在暗处观察我的一举一动,并且偷听我和别人说话,最为怪异的是,你此刻对我说的这一席话。”
吁出口气,连城叹道:“是这世界玄幻了,才出现你们这么多疯子,还是说我脑袋有了毛病,才将你们一个个视为疯子……”
皇甫熠的脸色不停地变化着,就在他想出声为自己辩解:我没疯,我没病,我只是看你对别人笑心里不舒服时,连城眸中神光忽然变得玩味,就是语气也随之玩味起来:“你该不会吃醋了吧?”
吃醋?她也说他吃醋了?皇甫熠的心一突,到嘴边的话蓦地咽回喉中,暗道:一旦他的话出口,岂不是就验证她之言他吃醋了
他思虑着,思虑着自己究竟有没有吃陆随云的醋,连城轻飘飘的声音再度飘入他耳里,“可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为何要吃陆大哥的醋?该不会是你喜欢上我了吧?怎么可能呢?我这么丑,跟鬼都有得一拼,想熠亲王这般祸水级别的男子,又怎会看上我这个丑鬼?”丑鬼二字,连城咬音极重,“定是我乱想了,要么就是熠亲王你脑袋进水,疯病严重,才会因我这个丑鬼,乱吃陆大哥的飞醋”语落,连城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管他是不是吃醋,丫的就是精分一个,能看到被她说的话气得不时变脸,还无从还口,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下巴微抬,连城无辜地眨着澄澈的眸子,欣赏着皇甫熠此刻的变脸神功。
“你要做什么?”看着正在慢慢逼近自己的身子,连城脱口就问。
或许是出城这一路上她只顾着生气,没有留意到男人身上那干净好闻,足可以令人迷醉的气息,可这一刻,她忽然就想起皇宫盗药那晚,她和他身处小轿中时的情景,他紧紧搂她在坏,那清爽,干净,惑人心神的气息直沁鼻尖,让她一颗心禁不住失去常律快速跳动起来,他……他该不会又要占她便宜了吧?
脑中刚跃出这个念头,连城忙抬手捂嘴自己的嘴巴,身子也随之向后倾了倾。
皇甫熠漆黑的眸中看不出情绪,他的身子继续逼近。
下一刻,连城仰面躺在了花丛中,随之身上多了某个重物。
剪水瞳眸当即怔忪了住,他……他的唇……
属于皇甫熠的气息扑面而来,尤其是他唇上的温度,及温热的身体,自她手背,身上传来,灼人得紧。半晌后,连城秀眉拧在一起,用力挣扎了下,想要推开皇甫熠,却只是徒劳。皇甫熠慢慢抬起头,灿若星辰般的眸,这一刻尤为幽深。
她欲推开他,似是很不喜他这样,“小无赖,你……”唇角动了动,皇甫熠欲言又止,暗忖:她不喜,他就越要靠近,看她此时此刻能怎样?撑在花丛中的双臂微微弯曲,他故意将身子更为紧密地贴向连城。
他是非要占她便宜不可么?
连城好想将手从嘴巴上拿离,却又担心被皇甫熠这无耻之徒趁机占了便宜,于是,她只得用眼神提醒,让皇甫熠立马起身滚远,以免不小心将她的这小身板压坏
前世,她欣赏一切美好事物,包括美男,但却不曾动过真格,交男友,献初吻……只因她的心思几乎全在如何壮大她的猎豹,如何让她的猎豹成为业界no.1,等名和利都有了,是时候考虑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时,却倒霉催地被一颗地雷送到了这个鸟不拉屎的时空。
没多久,就被眼前这无耻之徒占了便宜,现在似乎又要对她欲行不轨,他是口味重?还是说真对她有了那么几分意思?后者多半不可能,见面就说她丑,还不知所谓地认她做兄弟,不可能,他看上她完全不可能
那就是前者了?也不对,就他后院里的女人,什么样的没有,偏好她这一口,说给鬼,鬼恐怕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