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昊也跟着笑,杨知县到县不久、理刑日短,而屠典史只爱逢迎、业务荒废,搞得狱卒们都没生意做了。
他随手摸了几钱银子道:“还请老哥行个方便。”
那卒子叫道:“哟!昊哥儿发财呀?”
“嗐,没有的事,这人是帮过我的,我瞧着怪不忍心,出点血就出点血吧。”
“得嘞。”
于是龙昊得以单独对话武管家。
那武管家在里面早已听了半晌,他虽对龙昊并无排斥,但此时也无心搭腔,只如败犬一般蜷缩在角落里,不作理睬。
龙昊奇道:嘶,看来这圈脸胡是抱定了要为爱殉情啊。
于是他便突然恶趣味地说道:“我刚才去见徐夫人了。”
果然武管家听到这话就猛地坐起,四肢并行地扑倒牢柱边问:“是夫人叫你来的吗?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呃,他问我认不认识县衙礼房的书办,他想改嫁,问我能不能......”
武管家却大吼一声打断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家夫人一定不会如此。”
龙昊被他吓了一跳:“卧槽,你特么可小声点儿吧,自己啥状况不清楚啊?再说了,怎么就不可能了?”
武管家嗫嚅道:“夫人她、她,我,我跟她......”
“得得得,打住打住。你什么你?你想说什么?我提醒你,注意你的言辞!莫要误了自己性命,又毁了夫人清誉。”
武管家无语,龙昊说得好有道理。自己宁愿顶缸坐牢,所为何来。于是便又恢复了沉默,只是眼眶里多了两份黄黄的浑浊。
龙昊看得腻歪死了,便又问:“你可知我所来何事?”
猛男摇头。
龙昊道:“直说了吧,另外还有人叫我前来,让结果了你,你可情愿?”
武管家心中微惊,但还是一言不发。
“你不好奇?这么说你知道是谁咯。”
“......”
“看来你是知道的。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做很不稳妥?”
“......”
“自古但凡做生意的,都讲究个钱货两清。如今你倒是小单间住上了,等明儿知县大老爷定了罪,往府衙一报,府衙再往臬司报,臬司又报朝廷。来回估计两三个月吧,哟!正好也就赶上秋决了。
你是引刀成一快了,这的身后事谁能替你保证呢?万一他到时候反悔了怎么办?总不能请阎王老爷给你准个假吧,再说你也拱不开棺材板呀?”
“......”
其实武管家知道龙昊说得何尝不是,只不过他没有办法。
龙昊见状也便了然,这老小子指定是被捏住天大的把柄了,至于是什么把柄就不知道。
见他始终不肯开口,龙昊突然福至心灵,道:“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夫人长得可真美呀!”
“狗杂种!”武管家突然暴跳如雷,奔雷快手擒住龙昊的领子道:“你敢动她一根汗毛,爷爷我叫你偿命!!”
龙昊被他偷袭拿住,一时还真是既惊也怕。
还好外面听到了响动,喊话道“嚷什么呢?给爷消停着点儿!”这才让武管家稍微理智了一些,但仍抓着龙昊不放。
龙昊便稳住了心神,哈哈一笑道:“我是衙门里的公差,身份不允许,你多虑了。”
武管家这才稍微松了松手,龙昊于是又道:“但自家人可就不好说了。”
武闻言又收紧了力道,但这次龙昊已有心理准备,并不着慌,反而瞪视着武管家的眼睛。
武管家咬牙半晌,艰难地说:“姑爷是读书人,他也不会做出此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啊呸!读书人的心才脏呢!”
此时,正在天鸿楼吹鼻涕泡的秦寿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而县衙大牢里的武管家,却打了一个长长的冷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