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关东响马 【二】风萧萧(1 / 2)

战神之战 郎月刀 0 字 2022-11-04

 帮助过铁福的人姓朱,名兴富,小名二愣子,家乡和老铁家邻县,是躲壮丁逃出来的人,是个天当铺盖地但床、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典型流浪汉;生性率直,不做那乞讨求生的营生,凭一把好力气多少能把嘴巴糊了。【】不过要说三十大几的人有好二愣也不见得,见老铁帮自己打架惹了大祸,知道垄断了码头的这家公司不但心黑手黑,还和码头警察所有瓜葛,不敢愣、也不敢要钱了,带老铁钻小巷向外地跑了。

朱二愣子其实远没有名字那么愣,又是个久跑江湖的人,身上带的几个小钱不但让两人远走他乡,还凭经验和两人的力气没挨了饿,一路北去。

朱二愣子浪荡江湖,没有少见过卖艺求生的武打行,也没少见过单打群殴的打架场合,很是对手脚利索和会什么武功的人崇拜,就是对街头上的卖艺把式都醉心不已,只可惜自己毫无武学根基,除了凭蛮力把别人搂抱了厮打,自己实在是对出拳、踢腿之类的技巧一窍不通,也就常常的跟了别人走,想学点东西又只可惜囊中,还死打烂缠的被别人暴扁过两回,好不羞耻。而今见了老铁举手投足间便伤人,比自己以前见过任何了不起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还不把这人当神仙一样看了?可能就是不惹事、老铁要走哪里他也要跟着走了,现在不说别人救过自己,自己本身就是个四海为家的人,走哪里去不是混个温饱?所以就憨憨的几乎成了老铁的跟班。

老铁要闯关东,朱二愣子想也不想就跟着走,不过越走气候却是越凉,两个月后进入了辽宁地界,饶是两个精壮汉子也禁不起这里银白世界的寒冷,只得寻一小镇一处廉价客栈住了。

都说关外人少地多、土地肥沃,从古到今多有关内之人因生活所迫远走关外,闯关东也成了唯一的出路,而今却是两眼一片白茫茫,举目无亲还连自己拿手的体力活也无处找。住宿、吃饭是要交钱的,眼见日子一天天过去,两人两个月来挣的银子也眼见要告罄,就是靠给这家客栈砍柴、跳水别人也只是好心的不收取暖费用,却也没说不收住宿和吃饭费用的。别人不问,老铁两人都是实诚人,不敢赖皮,抖抖索索的向外跑,做什么?找工作呀?可冰天雪地、这里又只是个小镇,哪来什么工作找了。

初来乍到不适应,不仅是寒冷,就是语言都一窍不通。好在老板是个六、七十几岁的郑姓老者,膝下有一女,三十好几了;有一上门女婿,姓吴,名三,有些木讷,却是个做事的人,一天不见闲着;看这三口之家,想是没有生育的第三代。别人有没有后老铁自然不便问,就是问也语言不通,二愣子就更别说了,懂都不懂。

两人常常哆哆嗦嗦的出去,又灰溜溜的回来,郑大爷看出了两人的窘迫,第二天喊进来一人,这人姓何,叫何云达,祖籍是山西人。老铁和二愣子在山西呆过些日子,听得懂对方说话,这一说话才知道是郑大爷要他来解释两方说话的;大爷善良,见两人是内地人,还适应不了东北的气候,现在冰天雪地的出不了门,要铁、朱二人只管住下了,家里吃好吃坏跟着吃就是,等气后好转时在做理论。

世道黑暗却并不炎凉,好心人彼彼皆是,二愣子感动得合不拢嘴,老铁也感动,却是没有到合不拢嘴的地步,从何云达处知道要等气温回升起码也要等半年。半年,两个大男人寄身于这家并不宽裕的人家,还吃好吃坏的不挨饿,不说羞死,起码也要惭愧死,不允,坚持做活路挣工钱,要么走人,冻死、饿死,整得在角落里做针线活的郑家妇人不时向他看。可话说得山响,内地都是冬天了,在这里又哪里去找活路了?

任何世道都是穷人比富人多,所以好心人也总比黑了心的人多,何云达又是一个,又是早几十年前就从山西迁徙而来的家族,很有些根基,山西人又精明,这个家做的是单帮买卖,跑的是和外面沟通、运输生意,有六挂大车,经营着一个不算小的大车、马蹄掌修理店,要老铁两人去看看。二愣子眼睛水都差点下来了,可两人不说赶车,连颠簸的马车都坐不住;钉马掌呢?跟赶车一样,起码学三个月;那就打铁吧,拉风箱吹火,在师傅的指导下要大、要小没有多少技术含量,要的是力气;力气当然有,这个活路不成问题;还有一个人呢?抡大锤,这项工作要的不禁是力气,还要在师傅指挥下有指哪打哪的本事,可不到半天掌教师傅就瓜瓜的盯了老铁看,啥子了?一把二十磅的大锤在他手上简直就像一把苍蝇拍,还有那极精准的落锤点,老师傅完全以为这个无法交流的汉子是老师傅的老师傅了,差点自愧不如的丢锤子走人,可要这人掌成型的小锤子这人又连基本术语都不懂,就更别提什么钢铁成色和火候了,根本就是门外汉一个。老师傅判断老铁不是装的后就欣然收徒,原来那个抡大锤的呢?和二愣子一起垒大灶炼毛坯铁,扩大再生产。何云达修理铺“叮叮当当”的喧闹了不少——好人有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