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时,已经是晚上掌灯时分。与其说铁英是昏迷了几个小时,还不如说他是美美的睡了一大觉,因为醒来的铁英已经是神清气爽,脑壳还没遭摔出毛病,可要想行动时,却是左脚疼痛、又臂麻木。
床边一个苗家姑娘见了铁英醒来,高兴得一阵大喊大叫,随即从外间进来一老一少两个人;老者头扎白巾,白须飘飘、精神矍铄;后面跟着个二十几到三十多岁的壮汉,头上、腰间都扎青巾,古铜色的皮肤配上一部虬髯,极是威猛。
铁英在瓜儿井和苗族人打过交道,知道是到了苗家人的居处,而救他的人不是别人,却是守候在床边上的苗家姑娘;姑娘十七、八岁模样,黒里透红的肤色配上蓝白相间的衣服和琳琅满目的银钗玉环,全不是救他时那副左右划水、布衣短靠的野蛮村姑样子;一颦一笑之间却也有几分姑娘家的温柔,只眉宇间透出的一股英气使她尽显苗家人的粗犷;虽然算不得天大的美人,却也是苗家寨有数的几个小美人之一。
见了救命恩人,铁英要想起身感谢,老者急步上前,按住他的左肩,用手指了指他的脚和右肩臂,说了些苗家土语,但里面却间杂着几句汉话。铁英在瓜儿井住了些时日,又得虬髯大汉在一旁翻译,明白了自己的左脚又一次错位,再乱动时只怕要废;右肩臂肌肉被子弹贯穿,因水泡时间过长,怕是已经感染了。铁英不信,试着活动了一下手脚,果然已经麻木、了无知觉。左脚是旧伤,可手臂几时又伤了却是浑然不知。
大汉叫铁英不慌,父亲是苗家寨有名的神医,没有治不好的骨伤,在铁英昏迷时已经重新接好了错位的骨头,肩上的伤也已经处理了,只要不沾水,恢复不成问题。铁英看时,果然脚踝处又重新用竹片固定了,右肩上也扎了宽白布带,两个患处都有一种凉凉的感觉,很是舒服。他听爸爸和众多部队医院里的人说过苗药的奇妙,如今有了感觉,更深信不疑。于是铁英便不慌,只是奇怪一个苗家汉子能说汉语,而一条渔舟、一个姑娘竟然在激流浪涌的瓜仲河上纵横如飞,看这个家里的装饰,还不像非要一个大姑娘出去打鱼维持生计的地步。
等铁英急吼吼的喝过瓜仲河里特有的石斑鱼汤后,老者拿出铁英的刀和剑,随手把中正剑放在床头几上,神情凝重的抽出朗月刀,摇曳的松油灯苗下,刀身上一条似风若云的幽暗光芒随刀柄到刀尖不停的吞吐闪烁,随意转动刀身,刀刃上便青光暴现、杀气万千。
大汉和姑娘随即便“咦”字出口,齐齐的看向老者。老者不急,叫大汉翻译,直问铁英这把刀的来历。铁英见这一家子救了自己的命,要谋财害命早在自己昏迷时就一刀割了,如是有所反悔,再在鱼汤里放上点耗儿药,也完全来得及把自己药死了,大可不必费此周折,遂老老实实的说:
“此乃祖传之朗月刀”。
“那小英雄尊称?何方人氏?”老者急切间居然说出一口汉话。
“小可姓铁名英,主籍四川江油,承蒙老丈和两位哥哥姐姐相救。。。。。。”还想屁话一通时,却见老者拉了一对青年向地下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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