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大部分男人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遗憾。
不过,眼前这位世子殿下大抵是不会的。
这样的人,出身尊贵,难免会生性矜贵。说不上是混吃等死,问题在于无需奋斗呀。家里有钱有权,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奋斗个空气么?嗯,要不先给五个亿练练手?体验体验血本无归的感觉?当然是无甚感触的,钱嘛,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我真不喜欢钱”?!
但剧情陡然翻转,画风突变,让人猝不及防哪。好端端的豪门浪子居然就不纨绔了,极其夸张的上演了一出回头是岸的精彩戏码。世子爷人送大号“金不换”。
对喽,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国民老公”嘛。
年少多金,俊逸倜傥,权势加持,宇宙无敌超级王老五呀。人生巅峰,莫过于此。
对这种极为突兀的“浪子回头”,冯过觉得不太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虽然这情节似曾相识。嗯,说的便是他自己,但“冯过”原本就是个前途可期的读书种子,是别人家的孩子,魂穿后的种种发展,诗词也好案首也罢,都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即便再妖孽些,别人也只当是厚积薄发了。
但常伷显然并非如此,除非是一直装疯卖傻韬光养晦,但十几年嘞,真能低调隐忍至斯而一朝成名天下闻?玄幻小说才这么写吧。
冯过表示不信,所以他真的低声说了五个字:“天王盖地虎。”
对方瞥他一眼,大概没看清:“什么?”
冯过吸了口气,硬着头皮又说了一遍。
常伷微微蹙眉,表情有些疑惑,有些莫名其妙,哑然失笑:“对子,诗句,还是?”
冯过讷讷无言,词穷了。难道告诉对方标准答案是“宝塔镇河妖”?怎么解释?江湖切口什么的,不好糊弄哪。
好在常伷并没有刨根究底,让侍婢斟酒满杯,举杯示意同饮。饮罢,他方悠悠的说:“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笔调灵活,不假雕琢,不事堆砌,语浅味永,摹写逼真。区区数十字,无一用典,却绘出一副乡村夏夜淡墨画,令人如临其境,如嗅其味,属实了得。妙言至径,大道至简,自然即可,平淡是真。重剑无锋大巧不工,七郎这文字功夫深谙其道,可佐酒可入梦,来来来,饮胜。”
冯过被这一通花式夸赞说的居然微微发赧,还是道行不够啊,还能咋样?喝呗。
好在,酒的度数不高,大抵与那世的黄酒差不多。
酒过三巡,话头渐渐多了起来,其中便有这“酒”。
冯家可以说是靠酿酒发家的,冯过的太爷爷便是远近闻名的酿酒师,酿制的“谷烧酒”嗅着香入口醇劲道足不上头,且售价不高,最为百姓欢迎,赚钱盈利那是必须的。
汉武帝时,接受了大商人孔仅和东郭咸阳的建议,在桑弘羊的主持下“笼盐铁”,实行了盐、铁和酒的国家垄断经营制度,将盐铁的经营收归官府,实行专卖。在盐、铁产地设置盐官、铁官,管理盐铁的生产与销售。盐专卖采取在官府的监督下由盐民生产,官府定价收购,并由官府运输和销售。铁专卖采取官府统管铁矿采掘、钢铁冶炼、铁器铸造和销售等一切环节。严禁私人铸铁煮盐。
同时,汉武帝还在天汉三年推出了“榷酒”制度。“榷酒”又叫“榷酤”,就是酒类的国家专卖制度。但汉武帝后改为征收酒税。
两汉之间的王莽时期曾经实行过榷酒制,南北朝时也偶有实行,大昌中期重开榷酒,不过榷酒的形式更加灵活,不再拘泥于官方的绝对垄断,而增加了由商人参与的环节。
秦楚时期,榷酒的形式有了更大的发展,比如,官府只垄断酒曲的生产,民间如果想要酿酒,可以向官府的曲院(曲的生产场所)购买酒曲,然后自行酿酒,所酿的酒再向官府交纳一定的费用。
国朝初实行的则是“隔槽法”——官府只提供酿酒场所,酿具,酒曲,酒户自备酿酒原料,向官府交纳一定的费用,酿酒数量不限,销售自负。
现而今,国朝放开民间酿酒,只征收酒税。
看一王朝兴衰,自酒税高低轻重处可见之矣。
西汉酒税的税率约44%——“今有醇酒一斗,直钱五十。”(《九章算术》可以看出,未征酒税前,酒价为5钱/升。因此加征酒税后,酒价至少9钱/升,税率约44%。
东汉桓帝时,酒价为20钱/升,酒税自是水涨船高,羊毛出在羊身上。
大昌时,根据《旧昌书·食货志》推断,未征酒税前的酒价约15文/升,后面很长一段时间的酒价为30文/升,因此推算唐朝中后期的酒税的税率为50%。
大定立国之初,官府从起始环节控制酿酒,而且收取高额的费用,起初1石米交钱30贯、头子钱22贯,后来略有减少。而自英宗始,酒曲税的税率为2%,非常低的税率。
以信州府为例,“本府自……酒醋岁课钞106,080贯。经历年久,中有新开酒醋之店,分毫无税。”
总而言之,酒税是羊毛,财政承压时剪一剪。如果说食盐专卖是“国民所急而税之”,那么酒的专卖则是“国民所靡而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