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鹊桥天仙(2 / 2)

鼎定河山 品涩居士 0 字 2022-11-04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织女”、“牵牛”二词见诸文字,最早出现于《诗经》中的《大东》篇。诗中的织女、牵牛只是天上两个星座的名称,它们之间并没有什么关系。

到了东汉时期,无名氏创作的《古诗十九首》中,有一首《迢迢牵牛星》,从中可以看出,牵牛、织女已是一对相互倾慕的恋人,不过诗中还没有认定他们是夫妻。

在文字记载中,最早称牛郎、织女为夫妇的,应是南北朝时期梁代的肖统编纂的《文选》,其中有一篇《洛神赋》的注释中说:“牵牛为夫、织女为妇,织女牵牛之星各处河鼓之旁,七月七日乃得一会。”这时“牛郎织女”的故事和七夕相会的情节,已经初具规模了,由天上的两颗星宿,发展成为夫妻。但在古人的想像中,天上的夫妇和人间的夫妇基本上是一样的,因此,故事中还没有什么悲剧色彩。

至于为什么牵牛、织女要在“七月七日乃得一会”呢?原文未交代。据后世推测,可能一方面是每年七月夜间的星辰在天空最为明亮,牵牛、织女二星相距较近;另一方面,七月七日是当时民间风俗“乞巧”的日子,而劳动人民都把织女当作劳动能手,因此能在“十日之内,织娟百匹”,便向她“乞巧”。于是,人们就把牛郎织女故事和民间习俗揉合到一起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故事在继续丰富和发展。在《荆楚岁时记》中有这样一段记载:“天河之东有织女,天帝之子也,年年织杼劳役,织成云锦天衣。天帝哀其独处,许配河西牵牛郎,嫁后遂废织衽。天帝怒,责令归河东,唯每年七月七日夜一会。”牛郎织女的故事发展到此,就起了较大的变化。由于牛郎织女婚后贪图享乐,“废织衽”,因而激怒了天帝,受到惩罚。这便给故事带来了悲剧气氛。

为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冯过决定给这神话故事再蒙上更为浓烈的悲剧色彩。作为文化搬运工的他再度施展文抄大法,将那个时空明代朱名世的《牛郎织女传》付梓于《信江杂志报》。呃,字数不够,没法给“吉阳书局”印刷成册。另一方面,又写成白话文让应素白排演。

对于他的“不务正业”,别人除了“流弊”之外还能说什么?饶城的戏迷们又有眼福了呢,真要细论,他完全当得上信州娱乐圈教父之称。

对于资南嘉和董小宛这种才女而言,话本小说只是无聊消遣,诗词美文方有致命诱惑力。满满的少女心,自是最清馨浪漫的年纪。

是以,当读到那阕《鹊桥仙》时,她们俱是痴了。

词中明写天上双星,暗写人间情侣;其抒情,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倍增其哀乐,读来荡气回肠,感人肺腑。

讲真,“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这样的句子杀伤力确是强大,以双星会少别多为恨,独谓情长不在朝暮,有化腐朽为神奇之能,注定会留传千古。

借牛郎织女的故事,以超人间的方式表现人间的悲欢离合,古已有之。如《古诗十九首迢迢牵牛星》、《燕歌行》、《辛未七夕》等等。楚定等词人,也曾吟咏这一题材,虽然遣辞造句各异,却都因袭了“欢娱苦短”的传统主题,格调哀婉、凄楚,相形之下,冯过此词堪称独出机抒,立意高远。

这样的词又岂止是令资南嘉与董小宛痴迷,一问世便在最短的时间传唱开来,秦楼楚馆瓦舍歌坊无不在演绎此曲,真可谓全城尽唱《鹊桥仙》。

而造成如此轰动场面的始作俑者却并非是冯过,而是冯迅。

若非必要,冯过不会在文抄公一条道上走到黑,以他前世的国学功底及二十年的工作历练再加上这二年来的苦读,即便不作弊,也大概率能通过乡试。至于诗词,毕竟是闲暇之余的消遣,说穿了是文字游戏,他倒是能依葫芦画瓢的写一写,却不热衷于此,倒是很愿意写写字。墨香余韵,可以静心养性陶冶情操。许是心境开阔,他的书法突飞猛进,“董体”已渐趋大成,平日里极少临摹字帖,而是想着写什么便写什么。有时是一两句诗,有时是三两行“金句”,性之所致,往往是前言不搭后语,即便有人看了也是云里雾里,但偶尔也会写完整的诗词。大多是写完即焚的,只有自我感觉良好的才保存了下来。譬如这阕《鹊桥仙》。

能随意出入他那间名为“品涩居”的书室的冯迅恰巧见到了此词,心里嘀咕着“明珠暗投”,便悄悄的拿了出来,又献宝似的转手就让资南嘉和董小宛“品鉴一二”,结果自然是不言而喻的。

至于小妮子为何会有此番操作,那便不得不说有其母必有其女了。冯沈氏是恨不得长得俊的小娘子都让过儿给收了,冯迅亦然。毕竟,资、董二姝待她可好着呢,她自然得谋划着将她们都变成“大嫂”。至于应素白就差了些,就知道排戏唱戏,没有一点眼力见,想进冯家门可就“路漫漫其修远兮”喽。还有方兰芝,诶,好像是“侠女”呢,似乎也可以是“大嫂”,试试看可不可行。

迅哥儿生性活泼,与性格爽朗的方兰芝勉强算是一路人。这不,七夕那天,二人偷偷摸摸的喝了点谷烧酒,便醉态可掬,甚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