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马光上台以后,狠批“王安石”新法,旧党派开始反扑,但是苏东坡却没有参与其中,经历了“乌台诗案”后,他已看透官场角逐的本质,于是屡次向朝廷提出谏言,希望双方能平和相处,利国利民。
结果是,苏东坡成了众矢之的,里外不是人。
苏东坡被贬杭州,连同秦观、黄庭坚等人一起坠入仕途低谷,从此再没翻身,直至晚年被流放儋州,苏东坡都没再被重用过。
有人说他恃才自高,情商太低才导致自己一生的坎坷遭遇,可是王安石呢?
如果王安石没有固执己见,有“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这样的气势,或许他也只能成为一个平庸的官员。
是以,王安石和苏东坡值得人欣赏和敬佩的是,恩怨分明,官场的事交给官场,从不因公徇私,这也是文人的气节和底线。那些在背后推波助澜的人,才是真正的小人得志。
老辛同志对王安石推崇不已,对其子王雱却是无感,至于冯过所言王棣身具乃祖风范,他倒是欣慰不已。
巧的是,王棣的姑父恰是他极不待见的蔡卞,这可就得好好说道说道了。
其实,蔡卞官声不错。
其与胞兄蔡京同科举登进士第,翌年,被授任江苏江阴县主簿,其时当地大富豪顾新元等人,趁着青黄不接之际,借谷物于庶民,利息高出平时一倍。蔡卞同情百姓疾苦,极力推行王安石的青苗法,断然开仓借粮,以解百姓燃眉之急,煞住不法富人趁火打劫的嚣张气焰,免除农民遭受高利贷剥削之苦,因而受到王安石器重,招他为婿。
他升任礼部侍郎后奉旨出使燕国,燕人很熟悉他的名字。恰巧蔡卞染上寒病,燕国的接待者受命用白驰车拉他,并说:“你乘坐白驰车,是特殊的礼节了。”出使燕国回来,他以龙图阁待制的身份为宣州知州,转到江宁府,历任扬、广、越、润、陈五州知州。广州宝物很多,他一无所取。等调到越州,夷人得知他要离开,就用蔷薇露洒在衣服上送他。
蔡京用皇上的旨意任童贯为陕西制置使,蔡卞说不应用宦官,右丞张康国引用李宪的先例来回答,蔡卞据理力争说:“用李宪已不是好事,李宪还稍稍懂兵,童贯没有军事才能,他时定会贻误边防大事。”但皇上并未听谰,令内阁执行。
但其在朝中却颇多劣名。
他为中书舍人时上疏说:“先帝的盛德大业,高于千古之上,发扬光大,全在史册。但实录所记,多数有疑问没根据,请验证审订,重新刊定,使后世人考察,没有迷惑。”皇上下诏允许。以蔡卞兼任国史修撰。当初,王安石将去世,后悔他所做的《日录》,命令他的侄子王防烧掉它,王防用别的书代替《日录》。这时,蔡卞到王防家搜取《日录》献给皇上,趁机除去事实,文饰奸伪,实录、正史都被修改,于是吕大防、范祖禹、赵彦若、黄庭坚都受到重责。蔡卞升任翰林学士。
他作为过渡期的首辅时,专靠“绍述”之说,上欺天子,下压群臣。凡是中伤忠良的事,他都秘密禀奏皇上,然后请皇上亲下诏书,颁布施行。章虽是大奸,但还在他的控制中,章轻率,不善思考,而蔡卞阴险寡言,朝堂议论时,章总是说出很多,蔡卞常闭口不言。当时议论的人认为章的心迹容易明白,蔡卞的心难见。
常佶即位后,谏官陈馞、任伯雨,御史龚艼弹奏蔡京、蔡卞的奸恶,陈馞列举蔡卞遵私史以压宗庙的罪状,任伯雨说:“蔡卞的罪恶超过章,去年数千人上密封的章奏请求杀章、蔡卞,公议由此可见啊。”于是列出蔡卞六大罪状,是“诬蔑宣仁圣烈后的保佑之功,想要废去她的尊号,此其一;凡是绍圣以来被贬逐的官僚,都是蔡卞先弹奏而后实行的,此其二;后宫中出现用巫术诅咒人的事,英宗正在怀疑,不知如何处置,章想让礼法官讨论,蔡卞说:‘已经犯法了,还用礼法官议论什么?’皇后因此获罪,此其三;编排元时的章奏,谗毁其中的语言,使数千人获罪,议论出于蔡卞,此其四;邹浩因上疏忤犯圣旨,蔡卞激怒英宗,使邹浩遭贬到远方,又请求对送别他的亲朋治罪,此其五;蹇序辰建议看详诉理,章迟疑不决,蔡卞就以他怀有二心逼迫他,章沉默不敢回答,当天就定案,士大夫有八百三十家获罪,这都是蔡卞的主意而章执行的,此其六。希望立即明正典刑,以谢天下。”皇上下诏让蔡卞以资政殿学士的身份出任江宁知府。
但才过一年,蔡卞被起用为大名知府,调到扬州,被召用为中太一宫使,升任知枢密院。蔡京为首辅,蔡卞辞职,皇上不许。皇上谋求收复湟、鄯二地,问蔡卞,蔡卞回答王厚、高永年可担当此任。他与蔡京合谋,拿出全部府藏用于边事,召募商人运粮,不再问粮价的贵贱。鄯、廓二处达到一斗米四千钱,一束草料一千二百钱,陕西受到骚扰。等到夺取三州后,高永年竟被部下抓去投降了敌人。
但因是皇帝主张收复湟、鄯,不好“反复”,倒让蔡卞逃过一劫,仍位据枢密院不去。
辛弃疾更诟病的是,蔡卞明明是儒教士子,偏偏与妖道张怀素交好,其心叵测,非钝即奸。
好吧,老辛大抵是无神论者,即便不那么坚定,也属实难得。
毕竟,这可是佛道盛行的时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