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喊人的不是牛金星,而是他身边一名人高马大的壮汉。
“陈诚?”李信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还没到这个世界就先认识了这个人,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见了面。
“哈哈,信哥儿,好久不见,你怎么长黑了?”壮汉三两步间就来到李信的面前,张开虎钳一般的胳膊就把李信抱了个满怀,又抓着他的肩膀问道:“我妹子呢?你们过得还好吧?”
李信乍一被抱住还有些不习惯,不过当陈诚抓着他的肩膀满脸兴奋的对他说话时,他的心里也莫名的高兴起来,“都好都好,就是赶路吃了些苦,有些对不住她,你怎么到这来了?”
“那可都是兄弟我的功劳”,牛金星凑过来说道:“要不是有兄弟在,陈大哥怕是要损失不少人手”。
“我落到今天这个境地也是你的功劳,牛金星”,李信沉下脸色,“要不是我落到这个地步,又怎么会把陈诚也拉来?”
“嗨,李二哥你先别急,咱们先来点好酒好肉边吃边聊,兄弟们都要饿疯啦”。
李信看看陈诚,见他脸上略有憔悴之色,知道他们肯定吃了些苦,连忙招呼士兵们准备宴席招待。
李信所住的院子不大,所以他先把陈诚的手下们安排好吃住的地方,只领着陈诚和他几名手下一起吃饭,
陈倩见到陈诚,也喜出望外,泪眼婆娑的诉说了一阵近况。
应该说陈倩并没有受什么欺负,不过是陪李信赶路时过得简单了点,风餐露宿的受了些寒冷,所以她跟陈诚只聊了些兄妹之间的离别乡愁。
众人一顿酒足饭饱,李信才弄清楚陈诚到底是怎么来到倚枫镇的。
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主要是陈诚在接到李信的消息之前发生了一些事。
当官兵在怀庆围堵流寇时,陈诚的卫所也被抽调出来参与围剿,虽然没有冲锋陷阵,也小规模的与流寇打过交道。陈诚并不怕流寇,他的卫所是河南府周边兵员最齐整的,虽然也有半数的缺额,却比那些只剩一成老弱病残的卫所强了不少。上官知道陈诚是个实诚人,不喜欢吃兵血,关键时刻便把他当成个人物送去给右都督王朴增援,也算给自己涨些脸面。
陈诚以为要去打仗,很是激动了一番,把卫所中平日辛苦练出的兵卒装备一番,高高兴兴的去到王朴的麾下报到。
谁知大仗没打几场,王朴就让麾下士兵安营扎寨,自己跟流寇谈得火热。
这一谈不要紧,竟然收了钱把流寇给放跑了。十几万流寇窜入河南,跟麻雀一般乌泱泱的四散而逃,这一下所有围堵流寇的官兵都傻了眼。
追吧,陈诚跟着大队人马追回了河南府,却见左良玉的兵卒正在霍霍家乡。
左良玉真是个猛人,在河南府只用了二十多天,打了三十多仗,如风卷残云一般把流寇杀得干干净净,吓得流寇主力遁逃无踪。
可他打仗虽猛,手底下却净是些烂人,在河南府乡里横行无忌,比流寇闹得还欢。
陈诚本来还认真追捕流寇,见了左良玉那些手下干的恶事,简直气炸了肺,真应了那句话“匪过如梳,兵过如篦”,一怒之下杀了左良玉手下两个百户,领着兵卒逃回家,连流寇也不追了。
按说左良玉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对这事没什么反应,也可能是怕把河南府也给点着了,硬是把这件事忍了下来。
陈诚虽然是个胆大的人,却也不是傻子,他没敢回卫所等着报复,而是遣散兵卒,打算自己回陈家沟避一避。谁知道他为人太过仗义,手底下人没人愿意走,都说这事是大家一起做的,出了事也要一起抗。
事实上河南的卫所想要找出陈诚这样的上官也确实很难,如果陈诚走了,他们的下场也很可能好不到哪去,与其留在家里饿死,还不如跟着陈诚混口饭吃。
结果就是陈诚带着兵卒们又回去卫所,等着左良玉来报复,做好了干大事的心理准备。
没等来左良玉,却等来了陈二柱。
陈二柱一见陈诚便是哭天抢地一阵干嚎,把陈诚吓的以为李信全家被流贼给灭了。
等问明了情况,才知道李信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这件事也给陈诚指明了道路,他一个小小百户,哪有实力跟左良玉一个总兵官斗,还是赶紧带着兄弟们扯呼。
于是他把事情跟兄弟们挑明:老子不干了,准备去跟山贼抢地盘,你们愿意走的就跟我走,不愿意走的自己找出路。
除了几个扶老携幼实在走不开的,大多数兄弟都跟他走了。
也是河南这地方没几个好官,兵卒们谁也不信离了陈诚能有好日子过。
就这样浩浩荡荡百十号人奔鸡公山而去,就在信阳进德安府的山道上遇到了牛金星。
牛金星也是倒霉催的,在鸡公山好吃好喝等着红娘子的队伍回家,却没能守住山寨,也不知道从哪窜出来一伙流贼,足有上千人,一个猛子扎进了鸡公山。
鸡公山总共也不过两百来人,被红娘子带走一百多,剩下几十人基本都是老弱病残,完全抵挡不住千人规模的攻势,只被流贼们一阵冲锋,便吓得顺小路溜了。
鉴于这些老弱病残也没有赶路的能力,牛金星便把他们安置在大别山的村子里,自己一个人出来找红娘子。
也就在这时碰上了陈诚的队伍。
按说陈诚虽然只有一百多人的兵力,还真不怕千人规模的流贼,不过既然李信不在鸡公山,他也跟着牛金星回头找人。
就这样在信阳又碰上了红娘子派出联系鸡公山的喽啰,得知红娘子众人躲在马鞍山,便朝马鞍山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