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慕挽月简单的收拾了一些行李后就颇为招摇地离开了慕将军府。
她带着两个自己的贴身婢女,乘轿前往觉明寺。
一时之间惹得帝都众人众说纷纭,褒贬不一。
北辰烈和慕蝶舞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向慕挽歌告辞,两人上了软轿之后就一路悠悠地回了五皇子府。
原先还热热闹闹的慕将军府一下子便冷清了许多。
李姨娘被禁足,柳侍妾和萧侍妾也经常闭门不出,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慕心语时不时地倒还会来清音阁坐坐,与慕挽歌聊几句,不过她话不多,两人往往说一会儿话后便陷入沉默,然后两人便心照不宣地看着窗外飞雪,时间静静流淌,也是一种静谧的美好。渐渐地,慕挽歌心中对这个安静的女子,好感渐深。
慕挽歌觉得,慕心语是个沉静聪慧的女子。
北辰卿在宫外安置了一座宅子,名唤禾苗居。他时常在禾苗居中居住,甚少在容华殿中。
慕挽歌因有心要试探北辰卿一番,所以裹了狐裘,打着一把竹骨油纸伞就径直前往禾苗居了。
绕过几条长街,大约在雨雪中行走了小半个时辰,慕挽歌便来到了禾苗居前。禾苗居乃是一个一进二出的院子,地理位置比较偏僻,四周没有店铺林立,甚至连一个其他的矮小房屋都没有,如同一个遗世而**的佳人,孤零零地立在一片白雪之中,门前也没有个守门的人,只是积了厚厚的一层白雪,将青石砖砌成的台阶埋没其中。
慕挽歌拾裙上阶,软靴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吱吱”的声音。
慕挽歌用门环轻轻地扣击着门扉,不过一会儿门就“咯吱”一声被人从里面打开,慕挽歌当先望进了一双碧海蓝天般的澄澈眸子,只觉得自己被一汪暖意融融的湖水包绕,异常舒适。
“歌儿,是你。”北辰卿嘴角微微上扬,“嘎吱”一声将门拉开了一些,侧身让出一条道,声音清凌如同玉石,“外面的天冷,你进来。”
慕挽歌勾唇一笑,声音清脆,“你的腿可好些了”
“没什么大碍了,那日劳你担心了。”北辰卿微微一笑,慕挽歌只觉得瞬间冰雪消融。
“那就好。”慕挽歌笑意盎然,“冬季的鲈鱼最是肥美,肉质鲜嫩,一想起来,我还真是流了一地的口水。”慕挽歌眯眼笑得狡黠,脆声发出邀请,“不知道七殿下有没有这个闲情陪挽歌去湖畔垂钓”
北辰卿嘴角笑意加深几分,略微凝固的眼底笑意一闪而过,“乐意之至。”
话音还未落,北辰卿就从院内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垂钓用具,外面披上了一袭青色大麾,和慕挽歌并列着就往城外的静灵湖走去。
一望无垠的一片雪白上,留下了蜿蜒而行的两串并列而行的脚印,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并列着一起走向远处。
没过多长时间两人就来到了静灵湖畔,湖水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冒着凛凛的寒气。
“湖水结冰了呢。”慕挽歌语气中难掩一丝落寞。
北辰卿闻言眉目不动,似乎早已料到会是这般情况。他薄唇轻启,声音淡若浮云,“这个天气,湖水本该结冰了。”
“唉那我们今日只有无功而返了。”慕挽歌幽幽叹了一口气,一双眼底写满了失望。她目光状若不经意地扫过北辰卿的腿,眼底闪过别样的情绪。
慕挽歌说完便转身准备离去,却被北辰卿突然一下捉住了手腕,他带有薄茧的大掌紧紧地按住慕挽歌的手,“别走。”
慕挽歌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耳边一阵风呼啸而过,不过顷刻间,“嚓”一声巨响传来。
慕挽歌寻声望去,北辰卿屈膝半跪在地上,一手握拳狠狠地砸在冰面之上,冰面如同皲裂的土地一般裂开,破了一个大洞。而他的拳头正通过那个破洞,深深地陷入下面涌动着的冰湖水中。
他慢条斯理地抽出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毫不在意那已经被冻得通红并且微微肿起的手,起身向着慕挽歌所在的方向露出一个微微的笑意,薄唇轻启,声音虚无缥缈得好像来自极远的地方。
他说:“歌儿,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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