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被推开,扑面而来的都是一股潮湿腐朽的味道,慕挽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她抬步走进,凝眸扫了一下四周,四壁空空,除了一个小木桌和两个矮小的木凳,以及,一张小得他只有将身子蜷缩起来才能堪堪躺下的木板床。
慕挽歌心头有些苦涩。
站在慕挽歌身侧的花慕思,瞥头看着慕挽歌那满是怜惜之色的眸子,嘴角勾出一抹隐匿的笑容。
慕挽歌抬步走近了几步,细细打量了一番那个眉头紧皱,一脸痛苦之色躺在木板床上的蓝汶,他面色苍白,额头细细密密地一层汗,微微弓着的身子,不住的颤抖着。
慕挽歌突然眼底利光一闪而过,瞳孔微缩。因为她看见,蓝汶左胸口处缠着厚厚的纱布,开始他左胸朝里侧卧着,慕挽歌倒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看之下,才发现那缠着纱布的地方,不住的有鲜血渗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慕挽歌蹙着眉头,偏头闻向身侧的花慕思。
花慕思眼神意味深长地望了慕挽歌一眼,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说”慕挽歌低喝一声,花慕思被吓得身子一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到,“歌儿,你说蓝汶是得罪了什么人么为什么有人想要杀他”花慕思说着眉头皱得越发地紧了,声音中透着一股不解,“蓝汶一直都规规矩矩地打理着花仙园,也没听说他有得罪什么人,怎么就招来了这样的杀身之祸幸亏当时我恰巧过来瞧他,不然,他现在已经是”花慕思说到这里顿住了话头,她抬眸看向慕挽歌黑亮的神色,在慕挽歌审视的眼神下,花慕思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嗫嚅到,“对不起歌儿,这一年多来,其实我一直都和蓝汶保有来往,没有告诉你,对不起。”
慕挽歌收回了审视花慕思的目光,目光轻轻转向那个躺在木板床上的男人。
今日白天他还好好地与自己说着话,现在却气息微弱地躺在了这里,而且这未免太巧合了一些。
“歌慕二小姐”
正在此时,一道低喃声轻轻地传进了慕挽歌的耳中,慕挽歌神色一震,垂眸神色复杂地看向木板床上的人,身子僵硬在了原处。
“他昏过去之后,一直叫着你的名字,我也是没办法,才去神渊殿找你过来。”花慕思轻轻吐了一口气,声音中满含担忧之色,“大夫说了,如果今夜卯时之前他还不能醒过来的话,只怕就就凶多吉少了。”
花慕思说到后面时声音明显低了几分。
“他心中一直记挂着你,所以,在这个时候,我求求你,求你陪陪他。”花慕思这话说得倒是情真意切。
慕挽歌神色变了几变。
事有轻重缓急,眼前这事更为紧急,至于那事就让那个骚蝴蝶在神渊殿等等吧。还有,蓝汶这事,最好和他没有关系,不然,她必定要他好看
慕挽歌轻轻蹲下身子,抬手抚了抚蓝汶的额头,如同烧炭一般,烫得吓人。慕挽歌心中一惊,一定是伤口没有处理好,所以才发烧了,再这么烧下去,非得将他的脑子给烧坏了不可。
“这附近哪里可以打水”慕挽歌侧眸问一旁的花慕思。
“有。”花慕思脆脆的应了一声,转身便飞快的跑了出去,不过一会儿,就提了一小桶的凉水回来。
慕挽歌将棉帕浸了进去,掬了冷水后将那棉帕轻轻搭在了蓝汶滚烫的额头之上。
那人双眸紧闭,面色惨白一片,眼角下的朱红色泪痣在轻轻的颤着,他薄唇也是血色尽失。
“歌歌儿”他薄唇轻轻颤抖着,犹豫了好久才含糊不清地吐出这两个字来,这两字一出口,他原本紧绷着的唇,也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那副神色,就好似,刚才他终于唤出了一个他深埋心底许久,一直珍视着,却从来不敢喊出口的名字一般。
慕挽歌闻言,面上神色更加复杂难明。
花慕思见此,嘴角弧度越来越深,慕挽歌,现在的你果然不是我的对手了。这一年多来,你一直过的那么幸福而又满足,而我,可是时刻不忘如何设计于你呢所以,你怎么会是我的对手呢
今夜,你就在这边陪着这个爱得卑微而又下贱的可怜虫吧蓝汶哼不过是一个以色侍人的下作东西罢了,这种男人,她碰一下都嫌会脏了她的手,也亏得这个假仁假义的女人,还肯这么纡尊降贵地照顾他
花慕思嘴角勾出嘲讽的笑意,现在,神渊殿那边应该差不多了吧她给了那个女人,那么好的一个机会,她可得好好表现才是,明天,就等着她的好消息了
慕挽歌,很快,你就会哭着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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