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阳打量起她来,“算了,此等凶恶的术法,你这么漂亮的闺女还是不学为好。”
“这二者有什么关系吗?”
缙黎也出声阻拦,“我在防风冢用的那招就是,你还是别学了。”
噬神法虽然威力可怖,但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想起自己第一次施展此术就差点儿挂掉,缙黎并不想让她也接触这个术法。
归婵皱起眉,救人之法有何不妥?但现在的情况确实不适合与他二人争论。
她转头看向司巫偃,“太祝公的伤势确实需要续脉明丸,但是只有这药丸,恐怕还不足以救醒他……”
“你说的没错,”太史伯阳叹了口气,“以药补之,以法祓之,才能将他救活回来。”
以灵力试探过周人太史的实力后,风隐的态度就端正了许多,进屋后便安安静静的坐到旁边。
而秦世甫则一反常态,跪坐在司巫偃的身边,一言不发。
伯阳配了几味佐药做药引,而缙黎就像是已经习惯了一般,拿着药材去了东厨。
看着缙黎的背影,伯阳笑了笑,随后问向几人,“你们为了这个丹药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想必一路上也经历了不少苦难吧?”
苦难啊……几人相视一笑,从遇见防风神开始讲起,提到了舒鸠,以及霍山的夏耕之尸。
讲完一路的见闻,姬桓正打算提起镇岳剑和祭坛的事情,缙黎已经端着汤药回来了。
“诶?这么快就熬好了?”归婵起身接过药碗,闻了闻。
缙黎笑道,“是啊,有太史公的小铜鼎,熬药自然不需要那么费时。”
伯阳冲他招了招手,“你个臭小子,学艺未精就敢对古神施展禁术,连命都不想要了吗?”
“若非防风神只有残形,你如何奈何得了他?”说完,他抬手往缙黎胸口一按,探了探他的心脉,“嗯……不过你因祸得福,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话落,伯阳回头看了看姬桓——虽然不怎么明显,但姬桓也比去时有些不同。
再看座下的秦世甫和风隐二人,虽然看上去年轻,但也都实力不俗。
伯阳不由感叹,“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可比我们当年强太多了。”
归婵喂司巫偃服下汤剂后,取下腰间的锦囊。
给卫公的那两颗药,她在途中已经托付给了瑶居分号,现在的锦囊里,就剩下一枚白玉般的续脉明丸。
“当年昭王就是服了此药治好诡异的心疾,只可惜后来昭王南征不返,此药一度失传,没想到有生之年老夫还能有幸目睹。”伯阳看着这枚丹药频频点头,“这药如何服用,还需姑娘亲自动手了。”
“太祝现在无法吞咽,需要以酒调和,我们上山前特意买了一樽酒,只是……”归婵说完,转头看向缙黎。
随后缙黎看向风隐,风隐又看了一眼秦世甫。
秦世甫面色在众人的注视下“腾”地一下就红了,“我又不知道你们要用这酒拿来救老爷子……”
“无碍无碍……”伯阳抬手向外一扣,院内的地面“彭”地破开一个口子,一坛酒从地下飘出来。
伯阳手指一翻,起开封泥,一小团酒液从坛子里飘到杯中,屋中瞬间酒香四溢。
秦世甫的鼻翼动了起来,“百味旨酒?”
“是啊,太史公之前可不舍得拿出来给我们喝,没想到这会儿拿来救老友倒也毫不犹豫。”
缙黎说完,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周公庙的时候,秦世甫祭典周公用的也是百味旨酒,他和太祝公……缙黎转头看了二人一眼。
归婵捧着这杯酒,把续脉明丸倒进去化开,用药匙调和,扶起司巫偃,将这杯晶莹剔透的药酒给他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