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同那两个卿大夫说的是三日后拜访,但以他们三人的速度,第二天就已经走了三分之二的路。
明天就能到达翼城,姬桓带着缙黎在山里狩猎,循例准备礼物。
不外乎还是一些动物的皮毛,天上飞的鸟之类的。
缙黎抖了抖手上的猎物,看了眼天色,“少主,你说会不会明天我们刚到翼城,就有人出来迎接?”
尽管路程缩短了一天,但恐怕早就有几双眼睛在盯着他们,将他们的行程报告给晋侯。
姬桓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却并不怎么在意,“随他们去吧,我们来此未曾拜会主人家,终究是失礼,就是麻烦你们两个了,还要被我跑一趟。”
这两人打猎时,风隐就揣着手跟在他们旁边,半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这倒无所谓,来都来了。而且之前我就听人说过,这晋侯多么多么了不起,这次正好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缙黎笑道,“这有什么麻烦的,不过少主啊,你怎么总是搞一些这些东西来送礼?之前去见郑伯的时候是这样,这次见晋侯也是,就连上次去归婵家拜访,你都不知道从哪抓了只野鸡过来……”
恰好一只雉鸡从他们眼前飞过,姬桓一把逮住,提着脖子拎给他看,“你是说这个吗?”
缙黎当即退后两步,手臂上的墨龙转了两圈,被他用另一只手按住,喉咙滚了两下,“麻烦拿远点,谢谢。”
“礼节如此,”姬桓把雉鸡扔出去好远,掸了掸手,“眼下也没有其他办法。”
盯着那只雉鸡飞回山里,缙黎呼出口气,继续处理手里的皮毛。
确如少主所说,不管是之前见郑伯,还是这次见晋侯,都不是计划中的事,自然没有准备。
风隐摇了摇头,掏出玉笛擦拭起来,“你们周人就是规矩多,麻烦……”
次日一早,三人来到翼城,果不其然,城外已经站着迎候的候人。
侯人前后换了两批,直到刚刚,缙黎才见到之前在霍太山外遇到的那两个大夫,杜隰和赵叔代。
两个大夫行过礼,杜隰指着旁边的庐舍,对姬桓言道,“子昭公子与二位请先去庐中休息,稍后片刻。”
姬桓看了看庐舍,又看了看天色,问道,“为何还要在此休息?我等来的不是时候?”
“非也非也,子昭公子暂且在此歇息,”杜隰连忙解释道,“寡君已在路上,马上便可亲自来迎。”
“这怎么能行……”“姬子昭担不得此重礼,若如此,子昭这便告辞。”
说完,他看向缙黎和风隐,与两人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
“子昭公子且慢!”赵叔代拦道,“您若不愿,我们即刻进城便是。”
缙黎咬着牙忍住一个哈欠,只觉得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真是麻烦。
他们既不能让主人家亲自出来迎接,晋侯手下又不能落了客人的面子,于是双方便揖请揖让了一番。
不过依着少主的性子,刚刚可能真的想走了。
缙黎虽然不是急性子,但对这套所谓礼节感到消化不良,并不感兴趣。
如此形式化的客套,在这个时代的人眼中却是必须之举——拜访者非要备足礼物,被拜访者又要惺惺作态,双方一唱一和,要耗上好半天。
不过这种行为,在后世好像也不少见?
风隐则对此举完全看不透,全程皱着眉,看着姬桓和那两个公卿互相推让,一副友谊地久天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