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齐齐聚集在营帐前,皇帝高坐于上,坐镇监看。【】
太子既然主动请缨为主审,首先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自证清白,他的宫帐紧邻皇帝一侧,戍卫更换的时间是子时和寅时,按照子丑寅卯这个时间段,并没有任何侍卫看到他出去。
他这般说便是要开始自皇帝之下逐一清查的架势。
河间崔氏世族大家,煊赫无比,不说朝堂之上无人敢撄其锋,那也是举足轻重,况且苦主还是九卿之一,于公于私,此案都必要彻查严惩方能结案,而能出现在皇家围场之人,那也全是高官贵戚,是以,太子出马,一开始便亮出了清风亮节大公无私的架势。
崔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这次来的是次子崔笠和幼女崔箐,崔笠虽是书香出生,投效的却是殿前司,几年军旅生涯下来,颇有几分血性之气。
他来的晚,眼眶红红进了帐篷,见过礼后退到一旁,闻言忽道:“太子所言,崔笠却另有看法,此等污浊之事,在场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难不成还要亲自动手?只需要使个眼色,那只有用不完的死士……”他谁也不信
“闭嘴。”崔父喝道,“太子办案,需要你来指指点点?”太子刚刚自证清白,崔笠便来了这么一句,那岂不是实实在在怀疑太子?打皇帝的脸?崔夫看似蛮横一句,便轻飘飘的摘掉了崔笠对太子的怀疑,变成他悲痛妹妹的过激之词。
“父亲”崔笠低喊。
崔父瞪了他一眼:“还不向速速向太子谢罪。”
太子勉强笑了笑:“崔大人一时激动。不过倒也是提醒了本宫,自上而下都需要严查细问。”
当下,既然帐中公卿齐聚,他还是先简单问了两个问题,昨晚子时到卯时身在何处?可有证人?
随身的文书拿出纸笔一一记录。
众人回答大同小异,基本没有异样,那时候正是夜深人静之时,带了夫人的自然搂着夫人,没带夫人的则搂着被子,也都有侍卫和随扈为证。
太子问完,照例也问北狄使团之人,阿布勒到还回答,颜杯却有些不乐意,她冷哼道:“你们大烮死了一个女人,找不到凶手,却来问我们?”
太子的属官面有不悦:“需要本官重复一次问题吗,颜杯.阿布勒小姐。”
颜杯便满不在乎道:“这么晚,还能干嘛?数星星啊,睡觉啊”
这样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太子做了记录,便请众人散了,然后下来,专门辟了一间宽敞的营帐,用作办案。
从早到晚,东宫的属官卯足了劲,将所有能接触到营帐的夫人,小姐,兵士仆役甚至马夫全部都问了个遍,整理出来的口供和宗卷密密麻麻堆了两箱子,可惜,全部都是全篇一律之言。
太子出面应承此事,很大程度是因为慕容昕再次抢了他的风头,他本以为就在围场之上,且人多眼杂,加之父皇支持,此事不过就是问问便能找到端倪,然后顺藤摸瓜那些刑部和大理寺审案看起来都是那般的容易啊。
两日下来,太子饮食顿减,离皇帝要求有结果的时间还有一天,他却连破案的门在哪里都没有摸到,找回来询问的顾我在和另外大理寺少卿,都是草包一般的人,没有半点作用。
太子着急上了火,却又不敢现在就去回复皇帝毫无建树的情况,嘴角起了水泡,连喝水都疼。
到了这日晌午,慕容恪带着一盒蔬粥进了帐篷,太子一见,眼睛顿时一亮,连着叫了两句好四弟,你可来了。
“大哥破案,我本该避讳,但是明日就是最后期限,还想问问大哥情况如何?”
“可别提了。我头都大了。这么个大小姐,无怨无仇,无亲无故,谁知道怎么就死在那里了?她那日睡的早,连婢女也支使出去,连什么时候出去的都不知道,而围场中能问的人,我全部都问了,连喂马的马夫都审过了,什么结果都没有。”太子叹气,想到就要向皇帝汇报,又重重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何苦去揽这个烂摊子都让那老三拿了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