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是奴婢多嘴,虽说湖儿平常总没个正经,但是她还是一心想着小姐的。这次,湖儿说得对,小姐您确实是太忍让了,您瞧,这给咱院子里端来的都是些什么米,糙米这糙米如今咱们做奴婢还不吃呢,您是府里的嫡小姐,吃这些算是什么。”一向沉稳的玉浣也是蹙着眉劝道。
“你们说的我都明白,只是现在去找老夫人还不是时候。你们都且静静心,耐心的磨几天看看。”秦云笙的眼睛眨了眨,笑眸里没有半丝的火气,“难道,你们都觉得你家小姐我就是长了一张天生就爱吃亏的脸吗”
“当然不是平常都只有小姐算计别人的份,旁人哪里敢欺负小姐。”玉湖担忧的看着她:“可是小姐,现在不一样了,您看看,那些奴才都敢如此放肆,您还等什么时机”
秦云笙素白如玉的手指摩挲着盛满糙米的瓷碗边沿,眼底的神色宛如被打翻了的一砚墨,在素白的宣纸上越来越浓,越来越乌,直至透不出一丝光亮。
方嬷嬷三人见她如此笑而不语的模样,也是没了脾气,只好心中拿话来暗自安慰自己,想,“二小姐是个聪明人,从来没有吃亏的份只有她给别人吃亏的,二小姐说她在等时机,或许是真的另有打算。”
如此想着三人也都不再吵嚷着去老夫人那里告状了,都是耐着性子,坐等着秦云笙口中所谓的时机。
但七八日过去了,出乎三人意料的是大厨房每日送来的伙食却是越来越差。
这日清晨,玉湖从大厨房端了饭食黑着脸回来。
将食盒一把摔在桌几上,气急败坏的啐骂道:“这些可恨的奴才”
秦云笙坐在窗台前梳妆,闻言依旧是笑盈盈的,“怎么了,这大清早的火气便这般大了”
“小姐你还说呢,你过来看看,他们今日给您送的都是些什么东西这米汤得是兑了多少水,才能稀成这样呀,还有那小菜,定是放了几天的剩菜,味道闻着都有些馊了”玉湖几乎是碰也不想碰那食盒,苦皱着小脸,眼圈都气得发红,“奴婢跟他们理论,他们反倒还数落小姐说是小姐的杂事多,旁的小姐少爷吃的也是这样的饭菜,也没见那些小姐少爷的丫鬟们来说些什么。”
“他们说的倒是真好,旁的小姐少爷们吃的都是新鲜的食材,有的更是吃的是自个儿小厨房里的精致菜。可咱们小姐这几日吃的是什么,他们还好意思说小姐多事,我看分明就是他们欺人太甚”
玉湖越说越觉得心中的火气大,看着那寒酸的饭菜,替秦云笙又是心疼又是委屈地直是掉眼泪,“奴婢昨个儿晚上还见四小姐身边的丫鬟喜儿夜里拿着四小姐小厨房里方冷了的吃食去喂了犬,那犬吃的都是糖醋鱼,芙蓉鸭可咱们院子里这几天吃的都是什么呀,咱们做奴婢吃的差一些倒也罢了,可是小姐怎么也能跟着奴婢们这么吃呀,天天都是吃不饱,吃不好的,这若长此以往吃坏了身子可怎么办”
方嬷嬷替秦云笙挽了一个简单的簪,用一根羊脂白玉的凤衔红丹的流苏簪定着,衬得少女未长开的眉眼,越发的清秀,清丽脱俗,眉目里锋芒初显。
秦云笙淡笑着从梳妆台前站起身,朝那食盒中斜瞥了一眼。
一碟菜色怏怏的酸辣白菜,一碗稀得都能数出有几粒米的稀粥,这饭菜真是寒酸的可以。
秦云笙心中轻嗤一声。那大厨房里的奴才替人办事果然是尽心尽力,这不过七八日,她这个秦府的嫡出小姐,可就沦落到只能吃下人剩下的馊菜稀汤的田地了。
罢了,罢了,谁让她还想借那些人的手,顺水推舟行个方便呢。
秦云笙看着玉湖,那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委屈模样,一时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她叹了一口气,点了点玉湖的额头,道:“好了,莫哭了,知道你这丫头心疼我,行了,莫再哭了,这大清早的就哭哭啼啼地也不嫌害臊”
“可是,奴婢就是气不过他们这么欺负小姐小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他们怎么就那么黑心势力,这老爷才气了小姐几天,他们就敢拿这些馊了的饭菜来糊弄小姐”玉湖哽咽的道。
真是个傻姑娘听玉湖的话,秦云笙失笑,心中顿时如同是在寒冬腊月喝下了一口热腾腾的热汤一般,浑身上下都是暖融融的。
她转身从小叶紫檀木质的妆奁盒子中取了一封信和一锭金子出来,笑递到玉湖的眼前。
“小姐,你这是”玉湖红着眼眶,不明所以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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