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青远哈哈笑道:“王爷爱子心切却非要嘴上不饶人,但是微臣却觉得王爷这么做非但不会让世子心服,甚至还会适得其反。”
“哦?”卫济满脸的疑惑地看向吕青远不解问道:“善长莫要与我打哑谜,我这回令有何不妥之处你直说就是了。”
吕青远拱手笑道:“那微臣就不卖关子了,可要是有何言辞不当之处还请王爷不要怪罪。其实微臣的想法恰恰和王爷相左,微臣认为此时此刻非但不可退兵,甚至还要继续增兵。”
听了吕青远的话后,卫济不禁尴尬笑道:“善长难道不知现在皇城已破,父皇已经落在了孟君之手,勤王联军也已经纷纷散去,就算我同意增兵,可光凭我们一家能与孟君匹敌吗?”
“光凭越州当然不可能对抗叛军十数万之众,可现在双方所争者非是攻伐而是取势。从孟君攻陷皇城后的所作所为,便可看出此人所图不小,软禁太清帝、削卫德帝号、世子孤军不退他也是能忍则忍,甚至对陆氏和成氏亦是给足了面子恩赏,他这是在笼络皇族和世族之心,由此可见这孟君不仅仅是一个为势所逼的叛逆,更是一个想要号令天下的野心之人。”
卫济点了点头可还是不解其意,吕青远接着说道:“王爷乃是当今陛下嫡子也是如今诸皇子中最年长者,当下神器动荡王爷受天下之望,如此机会为何不趁势抓住。至于王爷所担心的孟君相攻之事完全不用担心,孟君刚刚想尽办法让勤王大军散去又如何会轻易再起事端,别看那些作壁上观者、保存实力者没有动作,可一旦孟君与我军纠缠起来,他们便会围上来摘果子,这个道理孟君比我们更清楚,要不然世子怕是早已被孟君击溃了。所以微臣说此时此刻不仅不能轻易罢兵还要向建康继续增兵,我们越是强硬王爷的威望便越高,孟君也越有所顾忌,世子也越就安全。”
卫济听出了吕青远话中的意思,可心下还是犹豫不决,毕竟那可是自己唯一的宝贝儿子,哪怕是万中无一的可能,他也不想用卫则的安危去赌这些。
吕青远当然知道卫济在顾虑什么,于是叹息道:“王爷担心世子的安危,微臣能够体会,可王爷您别忘了,这请求增兵的恰恰就是世子,其中原由盘根错节,可任长史的密报却道出了世子坚定之心,王爷若是用强怕是会对世子的心境造成伤害,甚至父子之间生出嫌隙也不是不可能。”
“可...可是则儿远在建康,我这心...哎!”
“恰逢乱世,是幸也是不幸,天时如此人莫能逆之却可夺之以应之,以后的日子还是要靠世子自己去走的。”
吕青远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便已是说尽了,于是便识趣的准备起身告退。
“善长所言孤听进去了,但是还需使孤考虑思量。”
“那微臣便不打扰王爷了,告退。”
望着吕青远离去的背影,卫济默默回到了书案前,看着刚写了一半的书令眉头紧锁。
“嘶...”
卫济将写给任廉的书令撕得粉碎,随即又拿出新的空白书令奋笔疾书道:“急令南康太守吴云充任勤王兵马副统帅,见令即刻回返临川,率军北上驰援世子卫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