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刘季得到父亲的赞许,更来劲了。
“还有,从这里难道不可以看出,信陵君尊重的是门客的真才实学,不在于外表;可春申君呢?斗富维护的只是自己的面子罢了,他考虑过自己门客的感受吗?真正尊重他们,才能像信陵君那样,让门客愿意为你不惜效死命。”
“信陵君窃符救赵,为的是魏国的长远利益,所以门客为他效命也就是为了国家。不过,这次合纵攻秦也是为了楚国而不是为了春申君个人的面子、名声。希望你的预言不会成真。唉!”
刘执嘉摸摸刘季的头以示赞许,又以一声叹息表达了自己的忧虑,他不得不承认,儿子刘季的这个故事,这种对比,让自己不敢想象这场战争的悲观前景。
可是,该发生的不管如何不情愿,还是会发生的。
“父亲,您听到什么了吗?”
这一天,天色阴沉像马上要下雨。刘执嘉出门又停住,正犹豫是否照常到里门外劳作时,儿子刘仲拉拉父亲的衣角,提醒道。
“嗯?”顺着儿子的视线,刘执嘉尽力竖起耳朵。
声音渐渐明显了,是哀乐!
然后,是一杆高高的黑色明旌(招魂幡)飘扬,后面是送葬队伍,刘执嘉看到了死者神色麻木的亲友,几个女人在悲泣。
“我去看看。”不等父亲吩咐,刘季就跑了出去。
“县师已经回来了,楚国和联军兵败了!”
虽然在预料之中,但刘季还是满脸悲愤:“东头王家儿子战死了,连尸首都没能带回来。”
“怎么会呢?”刘执嘉还是不愿意相信,秦国竟然又一次击败了多国联军,而这场失败,让自己亲眼见到了家乡的动荡与痛苦。
死者已矣,可背后的真相在压抑的气氛中还是悄悄传了开来。
原来,秦国以退为进,起初故意放弃寿陵等地,一路示弱。待联军到达函谷关附近时,利用有力地形,成半圆包围阻击,联军虽然兵力有优势,但人心不齐,没有听从统一指挥,很快就四散奔逃,互相践踏而死者就不知有多少。
丰县的县师因为没有担任主攻而是负责外围警戒,损失倒不大。但其实也可能是一遭到进攻就逃散了。
秦国会不会乘胜进攻,特别是针对领头的楚国?
县师会不会继续征兵?
春申君又会如何应对?
刘执嘉为中阳里的百姓,也为自己家庭的未来而深深担忧——要知道,自己可是有两个已经已成年和接近成年的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