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走到刘涟的座位附近,两个小贼却顿觉浑身不舒服。外面的天气是很冷没有错,但是这软座车厢里还是热气隆隆的。可是走到这附近,他们就浑身发冷,好像掉进了冰窟窿里了一样!
他们轻轻地走过刘涟的座位,好像没有看到她一样,走向了她侧面那溜座位。但是也同样因为阴冷,伸出手来就浑身打颤,根本难以发挥正常水平。
两个人交互着打掩护试着下手,但是好几次了,谁都没有成功。
“哎呀,真是邪了门儿了!”为首的一个对跟班使了个眼色,两个人揣着兜儿溜进了另一个车厢。但是阴冷的感觉仍然一直缠绕着他们,根本没有好转。
这下儿可好,俩人都跟得了脑血栓似的,见谁都哆嗦!进了别人兜儿里也这样,不净等着挨打了吗?
难道跟人家说,没别的意思大兄弟,我就是想伸进你兜儿里暖和暖和?
说到暖和暖和,身上却越发冷了。两个贼不知为什么不一会儿就冻得嘴唇发白,找了个空座位挤在一起互相取暖。但没过多久,身上却都起了高热,直烧得两个人昏天黑地地晕厥过去了。
等到早上有人发现钱包儿丢了乘警开始检索,直接给他们来了个人赃俱获还没醒过来。
后来这两个贼倒是没有进看守所,而是直接被送进了医院。重感冒、发烧转肺炎、肺部感染,短时间里是出不了院了。乘警还说,最近好几起偷盗事件都是他们俩做下的——大过年的还不消停,大病一场纯粹是报应了。
刘涟第二天睡醒之后才知道昨晚上闹了贼,发现自己的钱并没有被偷还在暗自庆幸,发誓下次决不在出行前夕兑换这么多现金了。
回家的行程很长,火车走了几天才到省会h距离她们家那个小村子还远着呢,她得从这里倒大巴到镇上,然后从镇上打个蹦蹦才能到村里。
去乘长途之前她还要坐回子公交,坐上没多久,她就又开始不可抑制地冲盹儿了。“哎呀,这可不行!”她拍拍自己的脸颊好保持清醒,但是收效却甚微。
突然,她闻到了一股异常刺鼻难闻的鱼腥味儿。
这味道如此恶劣,让她的睡意一瞬之间消失无踪,而且又由远及近由浅变浓,带着大宇宙的恶意越来越明显。
刘涟睁开眼睛,有个看起来凶巴巴穿得又脏兮兮的老太太上了车,那味道,很明显就是从她身上传过来的。看她一头花白的头发被酱紫色半脏不脏的旧围巾半蒙着,脸上满是沟沟壑壑,得有七八十岁的样子。
人看着老,但走路却很稳当,眼神也很……怎么说?凶光外露!
她走过来,路过了刘涟的位置,略有迟疑。但刘涟风尘仆仆一路了,现在还拎着大包小包很不方便,实在是不想给她让座。但还没等她想得更多,坐在她下首‘老幼病残孕’专座上的一个人就站了起来,走到了下车门口。
他让了座,却没表明一个字,这高风亮节让刘涟为之敬佩。因为他根本不是快下车了,过去好几站,他都呆站着没动。
总之,那鱼味儿老太太就这样坐在了刘涟左近,浓烈的味道让她简直快要窒息了。这老太太难道是卖鱼的?不对,卖鱼的根本不那么臭,这么臭的话谁还买鱼。
她悄悄地左顾右盼,好吧,周围好像没有人受到这臭味的影响。难道因为这边天气冷,把大家都冻出鼻窦炎来了吗?!开玩笑……
但是她没有让座,再挑剔老人身上有味道就不太好了,显得她怎么样似的。好,她忍!
刘涟尽量用嘴呼吸,但却不自觉地想要偷眼去看那老太太,却不想正被她凶恶的眼神瞪了个正着。
好吧,她是没有让座,但是也不用这么狠像是想要咬她两口似的看着她吧?!!
鱼味儿老太太的目光让刘涟倒吸了一口凉气,赶紧侧开脸看向自己怀里抱着的背包。老天,这可真让人觉得浑身不舒服,能不看她了吗!?
一路上,她都期盼着老太太能够下车以避免这尴尬的情境。但可惜,这老太太是和她在同一地点下车的,并且都上了到小镇的巴士汽车。
这一回,鱼臭味已经不是最困扰刘涟的事情了。老太太尖利利却又黏答答的目光取而代之,成功困扰了她。
什么吗,这是恨上她了?至于吗?!只是没给她让座而已啊!看那眼神是想砍死她似的……
尼玛想砍就砍啊!真想站起高喝一声:“你瞅啥?!”直接开砍好像都比这样眼神凌迟来得痛快些。
可惜,刘涟这些年经历的事情太多,挫折太多,已经渐失大砍省人的魄力。凡事但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变包子也是个烧麦。。。。
满肚子憋屈地忍了一路,到了地方刘涟就赶紧下车,但是回头一看,那老太太也下了车,还向她的方向走来。不知怎的,她心中一阵害怕,提着脚走向了一辆电动倒骑驴。本来想找个有棚子的摩的的,但是眼前已经顾不得了。
她赶紧上了车,回头再看那老太太,发现她站在原地远远地望着她的方向,一动不动。刘涟顿时松了口气,倒骑驴的速度开始加快,车帮子上贴的写着‘唵嘛呢叭咪吽’的金纸被风刮得嘎啦嘎啦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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