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们怎么回事!跟着走也能跟丢吗?”刚刚进了院子,四目远远看见两个姗姗来迟的徒弟就开骂了。【】“还不快点过来恭喜你们二师伯和师姑!”
刘涟二人往师父旁边一看,果然见九叔和一个少妇打扮的女子站在一处。前者正一个劲儿地想把胳膊从后者的怀里抻出来,而后者则一个劲儿地想把头靠在前者肩膀上——这应该就是四目师父对他们讲的那个‘女追男’故事里的女主角了。
“恭喜二师伯,恭喜师姑,祝您二位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是之前就商量好的贺词,直接鞠躬行礼就异口同声非常有默契地说了出来。
“好好好,同喜同喜,给你们红包啊!”师姑显得很高兴,可能是她是对每一次能够公开秀恩爱的机会都非常欢喜。这离举行婚礼还有几天呢,就已经以女主人自居。对着刘涟和家乐这两个新来的小辈又是拿糖又是给钱的,乐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刘涟,因为她是三师兄新收的徒弟,之前也都与蔗姑没有见过面,所以还被送了一份厚重的见面礼。九叔想了想,居然也一并把自己欠着的见面礼给补上了。
这一次再见刘涟,她的样子与半年之前确实有很大的改变。九叔对此非常惊讶,虽然之前四目路过休憩的时候也会跟他说新徒弟多好多好,进步多大多大,他也已经对刘涟的‘天才性’有一定的了解了。但这也难以改变他见到焕然一新后的刘涟的惊愕。
半年前她还只是个体质特殊些的普通姑娘,但是现在,她的太阳穴已微微鼓起,双目明亮而精力外放,站着的姿态都能看出经过术法的锤炼以及体能的锻炼。她已经变了,至少已经变成了一个至少初窥门径的修行者。
看她此时带着平静而恭谨的表情向他行礼,以师伯相称,想必已经把半年前的事情真正放下了。其实九叔这么长时间心里也并不平静,午夜梦回,他总是会想起那个诡夜下发生的一系列令人猝不及防的事情。
心中有亏欠也有愧疚,也有对一直坚守的道心的动摇。但这一切心魔的折磨,在此刻见到刘涟的时候终于放下了。她过得很好,看样子至少已经度过了最痛的时候。师弟把她照顾得真好。
九叔想到这里,拍了拍身边师弟的肩膀,以表感谢。而四目也明白自家师兄必是因为看到阿莲而心有所感,也理解地回了一个‘我都懂,都心领了’的眼神。
因为是打着帮忙筹备婚礼的旗号来的,他们就索性都住在了九叔这里。四目把刘涟家乐的管理权下放给了秋生,让他带着自己的两个徒弟还有文才一起跑婚礼的事情去。而他则和师兄师妹一起叙叙旧兼商量一下婚礼的事情——特别是九叔新晋大舅哥,难搞的二师兄嘛嘛哋的事情。
之前他们与大师兄站在了对立面,最后虽然是迫于无奈,但也是把他给杀了的。这其实就是所谓的‘同门操戈’、‘手足相残’了,虽然绝对是情势所逼,但也是不好说也不好听的事情。
加之嘛嘛哋一直与石坚感情更好,人也一向更喜欢意气用事,经过这事之后对九叔他们的感官更差了。没有因为这事‘替大师兄报仇’,都已经是看在自家表妹舍命相胁的份上了。
没错,在慢了一拍收到九叔的信之后,二师兄嘛嘛哋也从南洋那边赶了回来。但他着急忙慌紧赶慢赶,也没能阻止最糟糕的结局发生。等他到的时候,大师兄的尸首都不全了——已经被怕仍有异变的九叔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骨灰坛。
因为这一系列的事情,嘛嘛哋义愤难忍,拔刀相向。还是蔗姑这时候冒出来,扬言这辈子是耗定九叔了,如果表哥前脚杀了他,后脚自己就到姨夫姨妈家门口上吊!
他是没法啊,才骂骂咧咧带着两个徒弟走了,还扬言此生此世与九叔恩断义绝,从此再不登门,‘既然他不顾年同门手足之情,那么干脆就都算了’的话都说出来了。
但是这过去四个多月的时间,他这辈儿唯一的亲属——表妹蔗姑,居然真的完全超乎大家的想象,令人大跌眼镜地真把九叔‘斩于马下’了!
事儿虽然是喜事,但发生在这么尴尬的时候,那打脸是啪啪的。
唯一的表妹嫁人,难道真的不现身吗?肯定不行啊,回家去一定会被老娘唠叨至死的。他自己一心出家没能给母亲娶个儿媳妇回来生个一儿半女,这些事怎么能不顺着老娘呢?
之前说是再不登门,但转眼就还得登门了。这样被打脸的感觉一定不好,想想本来就已经很生气很愤怒的二师兄又要承受这一层事情,他那原本就不好的脾气一定会爆发的!那肯定很可怕!
所以说现在九叔他们凑在一起主要还是在商量怎么对付嘛嘛哋的,但是越商量越觉得这场婚事肯定不会这么顺遂。至少二师兄这个‘脱离兄弟关系’的‘纯娘家人’这一次一定会‘好好地招待’九叔的。
然而在师兄妹三人的惶惶然之中,嘛嘛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