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到了地上的伤兵强忍着疼痛继续爬了几步一把抱住了他的小‘腿’哀求道:“救救我……我不想死啊!”
“放手!”步甲兵怒了,用力扯了几下却没有扯开,一时间怒从心头起的他挥起了手中的虎头刀砍了下去。
“下贱的尼堪,去死吧!”
血光闪动中,一颗硕大的头颅掉落在了地上滚了好远,没了脑袋的辅兵这才松开了双手。
砍掉了这名辅兵的脑袋后这名步甲兵用通红的眼睛看了周围那些辅兵和包衣一眼,怒喝道:“看到没有,这就是扰‘乱’军心的下场,你们都继续给我冲!”
“啪!”
这名步甲的话刚说完,一枚铅弹击中了他的‘胸’口,这位身上披着两层重甲手上提着长柄虎牙刀的步甲兵立刻翻滚在地,‘胸’口也现出一个硕大的血‘洞’,沉重的虎头刀早就掉到了地上,双目圆睁的他躺在地上。
身体强健的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内死去,他挣扎了好一会双目圆睁的看着从他身边经过的辅兵和包衣,两只手用力前伸,嘴巴努力的蠕动似乎在祈求着,但周围过往的辅兵和包衣们没有一个理会他,最多就是看了他一眼后毫不停留的从他身边经过。
最后他睁大了眼睛年怒视着天空,嘴里喃喃的用满语说了一句:“救救我……”
这名步甲就那样死去了,跟他一起死掉的还有很多人,这些人有后金的步甲兵、辅兵、包衣、杂役等等。
当方阵前五排的火铳兵都‘射’完第一轮后,倒在阵前的后金鞑子数量已经铺满了前方的道路,密密麻麻的至少有上千人。
可尽管伤亡如此惨重,但那些督战的镶蓝旗的步甲兵们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他们依旧挥舞着手中的兵器驱赶着周围的人继续往前冲。并不是他们不害怕,而是在他们的心里从来就没有将这些辅兵、包衣们当‘成’人看,在那些‘女’真人的眼里这些包衣奴才们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奴才没有了再去抓就是了,只要死的不是高贵的‘女’真人就好,其他的关他们什么事。
只是巨大的伤亡也让后面观战的代善看得眼皮子直跳,尽管死的不是‘女’真人,但这些可都是正红旗的辅兵和包衣啊,阿敏这还真是不把豆包当干粮啊。
什么是仔卖爷田心不疼?说的就是阿敏这样的人了,虽然从千里镜里清楚的看到在前方明军的枪声中倒下的人是一片一片的,但阿敏身边的那名吹号兵依旧使劲吹着号角催促着队伍如同海‘浪’般发动着一‘波’又一‘波’的攻击,只是让他感到遗憾的是那些明军就象坚硬的礁石一般任凭海‘浪’如何的凶猛他们已然牢牢的站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到最后就连阿敏也有些心悸起来,他不禁喃喃道:“他‘奶’‘奶’的,没想到这些明狗除了火炮厉害之外就连火铳也这么犀利。”
“二贝勒,咱们的人死伤太大了,还是让他们退下来歇一歇吧!”一旁的固山额真恩特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言哀求起来。
“你闭嘴!”阿敏冷着脸指着前方骂道:“咱们死伤了那么多人,眼看着就要攻到前面了,你竟然让他们退下来,那前面死掉的勇士不是白死了吗?传我的命令,让他们继续进攻,我就不信冲不到那些明军的阵前。”
“二贝勒!”
“你给我闭嘴!”
阿敏直接指着恩特恒鼻子喝道:“先前说好了,由我来指挥,你就得听我的,明白吗?”
“我……”恩特恒还能说什么呢,对方可是四大贝勒之一,他只不过是一个贝子,只能闭上了嘴巴。
“二贝勒,大贝勒,你们快看,冲上去了,我们的人就要冲上去了。”
就在这时,一旁的阿克敦指着前方兴奋的喊了起来,在付出了一千多人的代价后,后金鞑子终于冲到了距离明军方阵五十步的地方。这时,早就等着这个机会的弓箭手们也张开了八字脚,蹲腰阔步使劲拉开了手中的长弓,一枚枚沉重的破甲箭‘射’了出来,这种‘女’真人惯用的箭矢不仅长而且还很沉重,在五十步的距离连重甲都能‘射’穿。
下一刻,上百支箭矢划破了天空以抛物线的角度落在了方阵里。按理说竖在前面的重盾可以有效的保护火铳兵,但那些‘女’真的弓手们‘射’箭的角度实在刁钻,那些呈抛物线落下的箭矢越过了重盾‘射’中了不少排队在后面装填弹‘药’的火铳手。
站在火铳手最左边的是原江东‘门’千户所的百户苟醒马,虽然他穿着跟火铳手们一模一样的板甲,但‘插’在他背后的那面代表百户的蓝‘色’小旗实在是太醒目了,是以一开始就有三支箭矢朝他‘射’了过来,措不及防的他被三支箭矢同时击中,两支‘射’中了他的‘胸’口,另一支则是‘射’中了他的头盔后弹开,两支‘射’中了他‘胸’口的箭矢则是被挡了下来,可即便如此被三支箭矢同时击中的他还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打得仰天摔倒在地。
不过有的火铳手们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站在苟醒马旁边的一名火铳手被箭矢‘射’中了面‘门’,他被‘射’得向后摔出去,手上的火铳也抛向了天空。
不得不说‘女’真人的弓箭‘射’得是又狠又准,不但劲道十足而且还专‘门’‘射’人的面‘门’、眼睛以及脖子这些要害,江宁军们虽然人人穿着板甲,但对于面‘门’、脖子这些地方的保护还是不够,是以在这一轮箭雨下还是有十多名火铳兵被‘射’中,一时间火铳方阵不禁有些‘乱’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情况,有些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的苟醒马大声喊了道:“火铳手和重盾手都靠边让……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