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梦魇中的线索(2 / 2)

彼岸花祭 汪沐汐 0 字 2022-11-14

玲珑淡淡一笑:“妈妈这话说得不对,您以为缀锦楼里,姑娘还有什么事是不知道的?”

老鸨叹口气,语重心长得握住玲珑若葱白一般的小手:“即是知道,为何还留着那二公子,虽说这二公子来了咱们缀锦楼,你当真他身边的人都不知道?那可不是一般人,那是尚书府的二公子!万一惹上什么事,你我都担待不起,若真是给姑娘惹下什么麻烦,你我更是说不清了。”

玲珑将手从老鸨手中抽出,低下头去:“妈妈,姑娘之前就已经清除了他的记忆,又何必担心?”

“我之前跟你说过的话,你可都忘了?”老鸨有些急切。

玲珑笑笑:“哪里会忘,妈妈怕是误会了,我对他,没有您以为的那种想法,我的心......我早就有喜欢的人了,虽然我知道我们之间关系悬殊,但我的心不会变。”

“你说荆棘?”老鸨一边说着,慢慢摇头。

玲珑苦笑:“妈妈可曾记得我刚入缀锦楼时的事?”

老鸨不解:“为何突然问起这个?”

玲珑低头,完全是顺从的模样:“我不知道,只是那人给我看了一样东西,他好像认得我是谁,而我自己,却没有了自己身世的记忆,我想.....我想知道我是谁,所以,我需要王公子的帮助。”

老鸨心下觉得这玲珑心思太多单纯,谁人都觉得可信,不免有些焦躁:“你还真是个傻丫头,你怎知王公子不是诓骗与你?更何况,你与他素未蒙面,他又如何知道你的身世?”

玲珑低下头去,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可是,姑娘也没有告诉我,关于我身世的实情,不是吗?我四岁便到了这缀锦楼,原说,是姑娘抚养我长大,但是,姑娘却并没有想要让我帮过她什么,甚至让我觉得自己留在这里毫无用处,身边的人却都似乎不敢得罪我,妈妈,你可曾想过原因?”

老鸨听着玲珑的话,倒像是有几分道理。

玲珑继续说道:“再者说,我一个凡人,姑娘却为何会对我如此关照?甚至对赤蛇阿宁都怕她,而我却从骨子里不怕她,甚至觉得她莫名的亲近,妈妈,可曾想过缘由?”

老鸨深吸一口气道:“姑娘对你的好,我们都是羡慕着的,这话不假,但对你好,却也引得你怀疑,这让姑娘知道,倒是要伤心了。”

玲珑笑着摇头:“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姑娘明知我的身份,却并不透露,或许,我会是她手上一颗重要的棋子。”

“棋子?”

玲珑点头:“嗯,这颗棋子,或许永远都用不上,但一旦用得上的时候,会是颠覆性的,所以,她现在要保我,养我,关照我。”

老鸨听得有些懵,回过神来,摇摇头:“玲珑,你从未想过,姑娘只是单纯的好心收留你吗?或许,是你误会了她的真心。”

玲珑笑笑,却已经不再说话,听到身后尚书府二公子王公子轻唤她的声音,玲珑起身,躬身对老鸨告别离去。

老鸨心下觉得奇怪,这玲珑丫头平日看着简单纯净,实则是个心思缜密的孩子,这番话说下来,倒也不见得是错,姑娘手下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必须的位置和作用,无一例外。老鸨再看向离去的玲珑,却心神不宁起来,若真是一颗重要的棋子,那这颗棋子恐怕并不安稳。

清风拂面,江祭臣坐在窗边,手中细细的画笔修饰着他修长的手指,矮桌上一张画纸上,画着一个女人的模样,身形修长,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模样,只是缺失了脸部,江祭臣手中的画笔停留在空白的面部位置,他闭上眼睛,任由风吹过他乌黑的长发,喃喃着:“刚才,我像是看到了她。”

“谁?”司杨廷从江祭臣身后闪出来,睁大眼睛凑近江祭臣,“画里的姑娘?看到她的脸了?”

江祭臣睁眼就看见司杨廷一副八卦模样的脸,索性放下画笔起身,向西市远处眺望着。

司杨廷凑近上去,轻轻一跳,便坐在窗台上,随着江祭臣的目光看去,西市热闹非凡:“你不觉得最近发生你身上的怪事开始增多了吗?显示莫名其妙被留下线索,让人误以为你是掳了人的凶手,之后又当街被人下了迷魂之术,若不是我及时赶来,谁知道你会不会死在梦里。”

江祭臣瞟一眼司杨廷得意的模样,司杨廷抬手抓起手边的苹果,塞进嘴里:“我说,好赖不济,我们俩算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别这么生分行不行,你看我什么都为你着想,可是你却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这不公平。”

江祭臣抿着薄唇,眼神透着一抹哀伤:“我怕连累你。”

司杨廷一下子从窗台上跳下来,大笑两声:“连累我?说白了,你是我哥,若是你真有什么大事儿,当我能躲得过去?”

江祭臣磁性的声音低低得响起,眼神依然没有看向司杨廷:“或许我早就应该料到这一天会来,只不过我没想到,会来得这么晚。”

司杨廷不懂江祭臣在说什么:“晚?我看你是迷糊了吧!还没从那梦魇里醒过来吗?需要我帮你请哥大夫吗?”

江祭臣慢悠悠得看向司杨廷:“这也是我十八岁那年就选择离开父亲和你的原因,说来你可能不信,我.......”

司杨廷直接打岔,阻止江祭臣说下去:“谁要听你在这儿胡说八道!怪力乱神的事我听多了,你知道我从小就喜欢研究这些玩意儿,我知道的恐怕不比你少,这次,如果你愿意的话,把你心中的那道门槛儿打开,让我走进去,仔细帮你分析分析。”

江祭臣淡淡笑着:“这不是案情,可能会更复杂。”

司杨廷一把搂住江祭臣的肩膀,一边啃苹果:“我最不怕的就是麻烦,要是有一天我能帮你,就算是死,我都心甘情愿!”

江祭臣转眼看着司杨廷,不觉心头一暖,但还是露出冷漠神色,推开司杨廷:“你若是个姑娘,我倒愿意接受,可你,算了吧。”

江祭臣背对司杨廷,重新拿起画笔,却还是下不去手画那眉目,因着刚才司杨廷的话,他的心情也没有那么低落,唇角渐渐勾起淡淡的笑容。

司杨廷附身趴在江祭臣的画纸上,看着画像上的这个无脸仙女:“我说,单是我知道你这位梦里的仙女,已经快十年了吧,你这位仙女年纪一直都不变的吗?”

江祭臣抬眼看向窗外,轻声自语:“是啊,为何她的年纪一直都没有变过?”江祭臣说罢,手中的画笔不再停留在空白的面部,而是移到空白的脚踝处,他浅浅得勾勒着少女的脚踝,画着一根红色的丝线在她的脚踝处,最后在脚踝处画上两只偌大的,宛若重物垂坠般的铃铛。

司杨廷大惊,指着江祭臣的画:“这是什么?看着像是牢里的脚镣,虽有美感,但却也全是束缚啊。”

江祭臣看着新添上去的铃铛脚链,凤眼哀伤:“这是今日我被那蛇女迷幻后看到的景象,虽看不真切,但......我看到了这双脚。”

司杨廷半张着嘴:“你是说,那迷惑你的蛇女是梦中的仙女儿?”

江祭臣慢慢摇头,抬眼看向司杨廷:“不,她问我,是否能想起些什么,而我看到黑暗中的彼岸花,也看到了一双站在彼岸花花蕊中间的赤足,那赤足上,戴着一对大铃铛脚链,我能感觉到她的哀伤,我甚至能感觉到心痛,可是......我依然不知道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