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下土某处，罡风肆掠，两道身影立于其上，便连衣角都未动分毫。

“师兄！别来无恙。”

白起嘴上客气，但脸色却丝毫敬意也无。

商鞅乃鬼谷子亲授之徒，白起乃后来习得鬼谷兵法，并非亲传，又晚于商鞅几十上百年，虽后来居上，但亦需以师兄称呼。

“师弟好兴致，你我有二百年未曾相见，今日为何却有此雅兴？”

商鞅实力稍逊，但顾盼之间，自有威仪，这让白起暗暗佩服。

“雅兴？某乃专事杀伐之人，与师兄道不同，却从无雅兴。不过这些时日，发生了些事情，师兄还请给个解释。”

“但请直说。”

“我观师兄近日府中蒸蒸日上，前些时日，又有府中之人至上界干扰天道，师兄怕是有某些布局在上界，不如说出来让某也参详一番？”

“哦，是因此事。此事却乃我商君府内部之事，我这里却无可奉告，师弟若要探得此事真相，可直接遣人至上界。”

商君直接回绝，这自然在白起意料之中。

“师兄，有些事，可非你一人可抗。”

白起一边说，一边手指上方道：“天网恢恢，神道之盟不可逆，天仙在存于上界，竟不受天网制裁，此等大密，若和盘托出，怕是会坏了师兄好事。”

白起说出此事，本欲告诉商鞅，我已然知晓你之秘密，便不要装蒜了。岂知商鞅从其话语中，却听出其有所误会。

一个点子却自商鞅脑中成型。

但半晌，商鞅脸上并未露出任何表情。

白起知晓这是对方在权衡利弊。

半刻之后，商鞅似有所决定，白起松了口气。

愿意谈，便是好事。

商君大手连挥，便在二人空间形成护罩，白起也不动作。

接下来所说之事，怕是极其机密，不然商君亦不可能如此慎重。

“师弟，你亦知些秘辛，天仙至上土，必被天网灭杀，从无例外，便是圣者，亦不能破此禁令。今有人可找出天道漏洞，可见此人背景绝不简单，此点不用我说，师弟必定清楚。再有，师弟比我清楚，你我若要入圣，如此下去，便是千年万年，亦不能成，你我资粮，平白去了一成，加上维系天仙府各路开支，怕是去掉了八成。这剩下一成资粮，便是成就一两个地仙，亦要十数百余年。师弟难道未曾考虑过此中有些蹊跷？”

白起面色凝重，往天上看了看，忽然挥手，丝丝红光出现，原本银灰光罩，便渐渐铺满了血红之色。

“师兄，不是不信你之实力，你我合力，总多一份保障。”

商鞅并未多言，白起又道：“某总感觉，这下土，便如一个囚牢，你我这些天仙，便如囚牢中之牢卒，不能随意上界，又不能直达天界，这二百多年更甚，便是师尊，亦未曾真正见得一面，每每思知，皆不通达，师兄可有同感？”

商鞅缓缓点头道：“师弟所言，怕乃是所有天仙心中疑惑。这下土有数百天仙，皆有着这疑惑，但一来有着天界震慑，所谓的神道之盟约束，二来有着天网，在这穹顶之下，谁能突破。天仙之躯只要至上界，便即刻引来天网降下力量，瞬间灰灰。是以，你我若要解开这疑惑，怕是只能自外而内，此便是一个契机。师弟若信得过我，你我倒是可以合作一番。”

“合作？师兄不要当某无脑，此等冒失之事，某却不敢。若是师兄引荐此人，某与其亲自相谈，尚有可能。”

“那不可能，师弟若想解开谜团，只此唯一出路，若不成，但请便！”

商君面无表情，态度却是强硬。

白起听着商君传说长大，岂有不知此人处世规则道理，一听便知道没得谈。

商君此刻心中却在打鼓，若白起真豁出去，将此事扩散，那杨锡只怕真难逃法网，便是其真有天仙境界，亦是灰灰结局。

商君这把赌对了，白起以惯性思维判断，能让自己参与此事，已然是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