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竞天再进国公府,便被带到一座大屋前。
这是一座打通了五间房子做的大屋,桌椅板凳统统靠墙放置,地上铺着地毯,扔着各种各样玩具物什。四个孩子在里头嬉戏,仿若大海里的小彩鱼。
一弯腰,拣起一架小水车,古香古色。a竞天熟练的翻过来拨动木板,果然,有一片上头缺了一个角。
“这些竟然都还留着?”
卫同满头大汗,差点儿招架不住。a朝儿喜欢荡秋千,但也不能玩个没完,他索性将人都带来这里,将以前的玩具一箱箱倒出来,幸好,a朝儿没再说找娘亲。
“当然留着,搜集这么些可不容易。”又问她:“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往她脸上搜寻,不由愤愤,怎么那牙印就消得一干二净了?
a竞天低低笑道:“去与金悦儿父兄好生谈了谈。”
卫同了然:“没出人命?”
a竞天可惜道:“没。”
“那便无所谓了。”卫同想,当官的哪个敢说自己干净?若是金悦儿父兄识趣自己忍着便罢,若敢闹出什么来,他就让他们滚出京城永不能回。
卫同还待要说,金夫人却走过来。
“a…大人。”
卫同看了眼a竞天,微微点头便走进孩子间,兢兢业业哄乖乖女儿去了。
a竞天视线落在金夫人交握的双手上,那双手,那双无数次抚摸过自己的手,依旧白皙,却隐见老态,此时,十指纠结微微颤动,可见主人内心忐忑。
暗叹一声,哪怕是在绝对安全的卫国公府,她也不能与家人相认。
“a大人,上次见面仓促,未及寒暄。”金夫人激动,贪婪看着a竞天的脸,这是她单独与她说话呢。
a竞天点头:“不必客气,喊我a竞天就好。”
“那怎么可以。”
“那就喊a寨主吧。”
听父亲大哥喊自己一声“a大人”还没什么,听母亲如此喊,觉得生疼。
金夫人心想,a寨主,还不如喊a大人呢。
a竞天见她神色郁郁,恍然,“寨主”二字隐射当年之事,便又道:“a夫人也可以。”
金夫人愣住,细想之下也只得这样叫来好一些。
“a夫人。”
“金夫人好。”
金夫人心里又难受了,这辈子还能听到一声“娘”吗?
“我见朝儿甚是可爱,她――”
金夫人想问她爹是谁,却又不能问,顿了顿:“她何时生人,几岁了?”
“九年正月十五生,今春元宵就满四岁了。”
朝场中望去,a朝儿被卫同一抛一接,哈哈大笑,额前短短刘海汗湿了更显黝黑生动。
a竞天唇角温和翘起。
金夫人心底难受,这种只能眼睁睁看着却不能亲近的痛苦,还好,她还能看着她。
“真是个好生辰,不知元宵那天,我可能到府上为朝儿庆生?”
a朝儿又被抛起,又是一阵咯咯笑。
a竞天没看金夫人,手指掐了掐掌心:“当然可以,我苍牙山向来来者不拒。”
金夫人见她一直淡淡模样,金大人转述金銮殿上太医的话浮现心间:a竞天脑部受过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