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父子之谈(二)(2 / 2)

李尔德闻言一愣,他虽然心中已做好了准备,却仍然没有想到会有这样诡异的事情发生,当下其颇为不可思议地问道:“您说主教动了?是它自己动的?”

皮姆点了点头道:“没错,便是棋子自己,忽然间抬起,随后定格落下。”

李尔德就此沉默现在,虽然他没有见识到当时的情景,却仍旧感到一种强烈的冰冷从脊背上蔓延开来。

棋子擅自动弹,这样的场景即便被父亲说出,李尔德仍旧无法想象。

其只能不断地吞着口水,企图以此来平复自己的内心。李尔德很想问父亲当时是不是眼花看错了,但想来这种事情父亲又怎么会看错?

皮姆道:“当时的我一下子就愣在了那里,当时我只认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而已,但从心底已经生出了一种恐惧感,但当我仔细观察棋局的时候我已彻底惊住了,因为那枚主教绝对不是凭借我的意识所下出的,以为那枚主教所到的位置十分巧妙,竟然仅此一步便导致整个棋局形势出现了转机!”

“啊!”这一次李尔德都不觉吃惊地叫了出来。

如果说棋子擅自出动是因为某种力量所导致的偶然的话,总算是让人可以接受,但近一手便倒是棋局形势发生改变,这种情况当真让人无法相信,这种偶然的概率着实太低了。

皮姆道:“当时的我着实已经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棋子竟然会自己寻找到破局的出路,那一刻我甚至怀疑我的棋子自己修炼成精了。”

“但我最终没有相信这一想法,因为无论如何棋子总不会拥有自己的独立思想,否则这个世界上早已乱套了。而我当时的想法仍旧是将这些怪在自己的身上,我认为是我的精神出了问题,在冥冥之中自己下了棋,却没有发觉到。”

“为了证明自己的想法,我极力控制着自己精神与理智,并且将全部的注意力的放在自己的手上,接下去为用白棋再度进攻。”

“而这一次我明白过来刚刚自己并没有看错!”

“黑棋的战车猛然推进,将我的一枚禁卫军击倒,而那枚禁卫军竟然以一种极为刁钻的角度从棋盘上滚落出去,那情景...真的...”皮姆周围轻叹道,显然即便是现在,其依然无法找出可以用来形容当时情景的语句。

李尔德这下彻底沉默,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目光中已出现了怀疑,无论如何他都不相信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因为其完全违背这个世界的常规以及科学状态,李尔德无法相信在没有任何物体接触的情况下便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但父亲的回忆仍在继续。

“这一次我真的彻底惊呆了,因为那时我正极力地控制着自己,我相信自己绝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况且我也不可能做出如此迅速的局势判断,即便是我的体内有两个人格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二者间如此迅速的进行交换。”

“之后我便如见了疯魔一般直接摔倒出去,我急忙环顾四周,我以为是有人悄然间潜入到这里和我做了这番恶作剧,然而帐篷内并没有任何一个人,我看遍了房间内的角落,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影。于是我只能将注意力再度放回棋盘之上。”皮姆的声音此刻有些微微地颤抖起来,不过李尔德从其中也听到了一丝无与伦比的激动。

“百般犹豫中我还是回到了桌旁,棋局便发生变化,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但我知道那是有‘人’在等我下棋。”

“最终我还是克服了勇气再下一子,而这一次对面黑子再次出动,而这一次我终于彻底相信眼前的一切根本不是幻觉!”

李尔德看着父亲,这一次他倒是觉得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了。

皮姆说到这里,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随后苦笑一声对李尔德道:“现在这些你能‘消化’得了吗?”

李尔德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没有做出进一步的表态,只是表示自己在倾听而已。

对此皮姆并没有抱有太多的期望,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讲述者,至于听众对其所讲是否相信他并不在乎。

“同样的事情经历三次之后,即便你再过恐惧,相比之下也有所平复了。那时我的情绪已经好了很多,或者说对眼前的诡异情景有些适应了。那时我告诉自己无论自己面对的是魔鬼还是透明人,都要将棋局完成,显然与我下棋的那股‘意识力量’并没有想伤害我的意思,而其只是想同我下棋而已。”

皮姆的话虽然怪异好笑,但想来没有人会对他所讲之事笑出声来,因为这些事情发生在现实中着实并不好笑。

“之后我便开始下棋,虽然说是下棋,不过那时的我脑中早已是一片空白,根本没有办法去思考下一步的棋路,能够遵守期盼规则机械其下着便已算是尽力了。而结果自然也是毫无疑问,我所执的白棋被黑棋反败为胜。”

“但虽然失败,不过我总算是出了一口气,因为我感觉自己终于解脱出来。”

说罢皮姆忽然一笑一声,随后道:“但我当时想的太过天真的,正当我以为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桌上的棋子开始全部动弹起来,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其迅速地归于‘原位’,并且黑白双方相互交换,再之后白棋禁卫军率先前进两格。”

听到这里时,李尔德都感觉自己的精神要崩溃下来,他明白那所谓的棋局并没有结束,无论父亲所面对的【力量】是什么,其总是想要和父亲再下一局。

“那个时候我简直都要崩溃了。”皮姆喃喃地说道。

“我用力其掐扯着自己的身体,希望以此从这场如梦的幻境走摆脱出来,但伴随着剧痛的依旧是那清晰的棋盘局面,我知道自己眼前的一切并非做梦,或者说用这种方法我无法从这场‘梦’中解脱出来。”

“那么您...做了什么?”李尔德声音有些干哑地问道。

皮姆道:“我能做什么?当时的情况岂容我做出什么选择?我只能在惊恐之中继续下棋,否则的话谁知道会有怎样的灾难降临在我的头上?”

的确,如果这件事情换做是别人身上,也不会想出什么好的办法,要么选择下棋面对,要么落荒逃走,要么直接在惊恐中晕死过去。

现在看来,皮姆选择了一条最为勇敢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