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异响(2 / 2)

念及此处李尔德的心中不禁生出数分愧疚,随即点了点头道:“是啊!我已经离开太长的时间了,也不知道美国那边怎么样了。”

自从进入这里,李尔德也完全失去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电视、报纸、广播等一切传媒通讯都无法接触到,另一方面自己身处异地,即便是能够接触到一些,其也无法对印度语一窍不通。

看着李尔德尽处乡愁的样子,吉姆拍了拍李尔德的肩膀道:“放宽心一些,不要去想这些烦心事了,你现在有事忙碌,想来怀亚特先生也会体谅你的。”

李尔德对于吉姆的这种态度也苦笑了一声,自己的这份惆怅全是其所引起,不想现在其寥寥两句话便想让其过去,这做法着实有几分颇不负责任。

说话间李尔德与吉姆已经来到了大帐之前,吉姆示意李尔德独自进入即可,对于之后的路程李尔德也算是轻车熟路,当下也便独自进入账内。

在外帐前厅中,往常为里李尔德带路白衣少女已站在中央,好似在等待着李尔德,其见李尔德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向内账走去,李尔德对此也只有报以无奈的苦笑跟在其身后。

走过再度“焕然一新”的内帐通道,李尔德走进少女祭司的内帐中时,其正端坐在桌子后端着一本书看,其面前是摆放整齐的棋盘。

李尔德径直来到期桌前坐了下来,少女祭祀也顺势合上了手中的书本。

李尔德笑道:“再吗?”

少女祭祀耸了耸肩道:“我很少读那种东西,多么精彩的故事对于我而言都没有什么用处。”

见少女祭祀如此正色的神态,李尔德咧了咧嘴笑道:“那一定就是棋谱了,看来这一次你是要一雪前耻了。”

少女祭祀闻言脸色不觉一红,上一次二人对弈的时候,李尔德棋势很是猛烈,整个进攻过程更是势如破竹,少女祭祀对此可谓是一败涂地,现在李尔德提起这“不堪”的往事,更是让其极为气愤,少女祭祀冷哼一声道:“上一次全凭借你侥幸获胜,这一次绝对不会对你手下留情了。”

二人进行一番宣战过后便开始了激烈的战斗,对于这两个臭棋篓子而言,其对局在一般的棋手眼中可谓是痛苦煎熬,不过在着棋逢对手的二人眼中,整个战斗却也是大的难分难解。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二人首战结束,依旧是李尔德险胜,不过这局对弈后少女祭祀已自信了很多,输棋后更是即刻催促重新开展,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就在李尔德重新摆棋的时候,少女祭祀望向李尔德,随后皱了皱眉道:“喂,今晚怎么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什么心事吗?”

李尔德不想对方竟会如此敏感,微微一愣后淡笑道:“算是如此吧,今晚和吉姆聊了一些东西,继而有些怀怀念起家来了。”

少女祭祀闻言哦了一声,随后道:“你说的家只美国还是波兰?”

“美国。”李尔德答道。

少女祭祀点了点头道:“但如果没记错的话你在波兰生活的时间更长一些。”

李尔德闻言叹了口气道:“因为那里已经着实没有什么我可怀念的事情了。”

生活了十余年的老屋,不大的教堂学院,古板的斯卡神父,玛格祖母,包括仅存于世的父亲,这一个个对李尔德有所记忆的人与物已相继离开于他,想来也许在不久未来的某一天,这些东西都将成为他记忆中的碎片。

眼看李尔德的神情变得更为凝重,少女祭祀没有向李尔德再多询问什么,只是轻声道:“下棋吧。”

但李尔德的内心中却生出另外一番性质。

“据我所知亚特兰蒂斯文明已灭亡万余年,在随后的万余年时光中你们辗转于世界各地,但无论在哪里都扮演着一种过客似的角色,不留下任何有关自己文明的痕迹,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少女祭司看着李尔德道:“候鸟每一年中都要进行其既定的迁徙状态,风雨无阻,即便其中的一些鸟身患疾病也不做停留,即便死亡也要死在迁徙途中,你认为这是为什么呢?”

李尔德道:“自然是为了适应自然环境生存下去。”

少女祭祀点了点头道:“同理,我们这些遗民如此来做也是为了生存下去,曾经的灾难彻底改变了我们族人,我们便如同候鸟一般在体内基因感知的操控下不断奔波迁徙着,虽然这样的生活颇为辛苦,但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也是我们的宿命。”

宿命...

李尔德对这种宿命论并不相信,按他的猜想,亚特兰蒂斯遗族之所以不断奔波迁徙,只是为了避免世人对它的了解,也是为了保护其中那最为核心的秘密。

但显然少女祭祀并不会将这其中的辛秘告诉给李尔德,李尔德也不想多问什么,以免对方心中生疑,于是轻叹一口气道:“这次该你先手了,下棋吧!”

然而少女祭祀却并没有动弹,李尔德有些疑惑,待要其再次催促的时候少女祭祀猛然伸手制止了李尔德随即沉声喝道:“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哈?”李尔德疑惑地看着少女祭祀,他并没有听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然而少女祭祀的脸上神情却越发复杂起来,很快那复杂的神情转变为绝望的苍白。

只听其呢喃着说道:“该来的...还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