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二,什么呆?这么多年不见,还是那么不长进!”车上下来这名贵妇微扬起下巴傲然地道。
江援朝这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着迎上前:“胜男姐,你怎么来了!”
正拉着张去一往大院内走去的江盈娇躯微颤,下意识地停住脚步转头望去,当看到远处那名贵妇,俏脸顿时有些白。
张去一察觉到江盈的异常,低声问道:“怎么了?”
江盈轻咬了一下樱唇,神色复杂地道:“那女人叫甄胜男,差点成了我后妈。”
张去一顿时恍然,不由想起当初在青市龙泉镇大街上,一尘道人给江盈解的签语:东边月上正婵娟,倾刻云遮亦明存。或有圆时或有缺,更言非者亦闲言。
这显然是别离诗,当时一尘道人并没有明确解签,只说了一句:浮云遮月不须疑,等待云收见月明。当初张去一便特意看过江盈的父母宫,只见两宫之间迷雾茫茫,寓意着她父母之间婚姻不顺,波澜叠起,纠葛重重,最终导致两地相隔,骨肉分离。
如今看来,自己果然没有料错,这时从车上下来那名叫甄胜男的贵妇,显然就是造成江盈父母婚姻不顺的主要原因。
这时,只见那名贵妇眉毛挑起道:“难道我就不能来给江伯伯拜寿?”
江援朝面色微僵,讪笑道:“能,当然能,求之不得啊,正好我大哥……咳,里面请!”
江援朝差点想扇自己的一个大嘴巴,都一把年纪了,在甄胜男面前还跟以前般乱了方寸,我提什么大哥啊,简直就是找不自在。
话说江甄两家是世交,江建国、甄胜男、江援朝三人年龄差不多,自小一起玩大。甄胜男虽然是三人中年龄最小的,但个性要强,所以俨然成了三人中的大姐头。
说来倒也狗血,长大以后,甄胜男喜欢上性格敦厚沉稳的江建国,而较为轻佻率性的江援朝却暗恋个性张扬的甄胜男。
当年轰轰烈烈的上山下乡运动,伟大领袖号召城市青年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三人跟着大部队跑到农村插队当了知青,结果一个月不到,江援朝便熬不住偷跑回城,再过半个月甄胜男被家里抓了回去,只有江建国在农村待了几年。
也正是在这几年时间里,江建国认识了江盈的母亲殷蕴,两人相识相知相恋。蒋胜男知道后打翻了醋坛子,动用关系把殷蕴调到别的地方去插队,并警告她不要再试图联系江建国,否则便让人整她老爸,也就是江盈的外公殷文定。
在那个老师都被骂成臭老九,戴上高帽游街的疯狂年代,作为一名知识分子也是件“危险”的事,红小兵们说要整你真没商量。
江建国突然不见了殷蕴,了疯般寻找,甚至动用了家族的力量。可惜当时江家和甄家已经有意联姻,要把江建国和甄胜男凑成一对,在两家人的联手暗中阻挠下,江建国怎么可能找得到殷蕴。为了让江建国死心,江横空甚至听从了甄胜男的建议,编造了殷蕴已经病亡的谎言,还出具了死亡证明。
江建国万念俱灰之下,逼于家族的压力最终同意迎娶蒋胜男,然而在两人大婚时,江建国却在当年一起插队的朋友口中得知殷蕴的消息,当即便丢下一切跑了,把新娘子晾在接亲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