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张岛主不得不对他说实话:“履善,我之前说两年后驱逐鞑靼------恐怕要推迟一年了,这不是我失信------”
文天祥大度地说道:“无妨无妨,官家意外驾崩,这不是凡人能够想到的!
没有大宋的支持,流求岛就算打败了鞑靼强盗,也无法承担几千万人的管理,这个道理我现在明白------战争嘛,是一件综合考虑的事情!”
好吧,这个中年人开始动脑子想问题了。
但是张岛主不愿看他提到大宋时那种得意劲儿-------他说:“那你看看那幅油画,你能不能照着画出来?”
那幅油画,文天祥欣赏过很多次了。
他说:“那个什么意大利地区的油画巧夺天工啊------我大宋绘画强调以意为先,但是就算工笔画也不如此油画栩栩如生,它的色彩与光影使用的巧妙,线条也不同一般,他日有机会,我与那画师聊上几句!”
还行,这个文科生不算是自大无比,还是大有学习精神的。
张岛主就随便给他讲了讲透视啊,对比啊一些简单的油画知识。
文天祥则随便讲了一些写意留白之类的技巧------两人聊天的开头非常不错。
但是,聊着聊着,就聊到大宋去了。
文科生文天祥认为张岛主应该把俘获的战马卖于大宋一些,可以要个好价钱不说,还能壮大大宋军队的实力。
张岛主叹了一口气,说:“你啊,脑子里被传统文化加了三层木马,只有一层一层杀毒,你才会是一个正常的人!”
“木马?何为木马?我又如何不正常?”
张岛主没有理会他的诧异,接着说下去了。
“你破开你脑子里的第一层木马,就是要你分清君主与国家的区别,并能辨别出君主与国家谁更重要!”
“我不知木马是何物,但也知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之道理!”
张岛主赞叹道:
“不错,比很多人强多了,我们那里很多人都分不清国家和政府的区别!
这个第一层木马可以破除了------第二层木马嘛,你要明白什么国家和家族的,它们也不重要,和你一文钱关系也没有!”
“啊!张岛主!!”文天祥激动的站了起来,两手举向半空中说,“此言大谬啊!
没有国家之强大,哪里有民众之安定?!没有家族之人,岂不是水上飘萍一般?!”
“呵呵,哪里有公平和自由,我就去那里找安定的生活,国家的强大不强大与我有什么关系?我和家人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为什么想着荣光家族?
别和我提什么‘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之类的要求------”
“啊,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言大赞!!张岛主果然是有大志之人!!!”
张岛主微笑了,没有再说话。
文科生文天祥此时又气愤又兴奋,却见张岛主不说话了,便问道:“那么第三层那个木------马是何?”
“算了吧,你连第二层都破除不了,说第三层有什么用?”
这一次的傍晚谈话又是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