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那白面汉子见了,摇头叹息道:“你这家伙,却是没吃过似的,怎地如此放肆?城中机巧之人,委实不少,你若这般放肆,难免漏了马脚,若是被人发觉,岂不是坏了大事?”
黄须汉子摸了把嘴巴。嘿嘿笑道:“九头虫,你担心什么?这满城的修士,有哪一个是你我的对手?你把那颗心放到肚子里也就是了。”
白面汉子赫然是妖国大将九头虫,他本在山中修炼。不想妖族立国,他也被找了出来,当了一员统兵的将领。
他恶狠狠的看着黄须汉子,摇头叹道:“黄须蛟,你不要以为你叔父蛟魔王是我族大圣,朝廷的重臣,便不将此时放在心上。我们此行之事,若是漏了马脚,便是你叔父也保不得你。娲皇宫中的法旨直接落了下来,此事却是瞒着陛下干地。陛下的脾气可不好。她可不会管你仗了谁的势。”
黄须蛟听了,嘿嘿一笑,颇为不屑的道:“九头虫。我发现自从九凤娘娘不知所终之后,你们也都变得胆小如鼠了。你们虽是九凤一族的分支,怎地不见九凤一族的豪气?女皇?我呸,我就不明白了,我叔父他们怎地就认了一个黄毛丫头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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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头虫面色一变,低低的喝了一句:“兄弟,你喝多了。”说罢,将自己身前地牛腿抓起,向前一送,正送入黄须蛟的口中。
黄须蛟眉头一拧,便要发作,转念一想,又怕自己不是九头虫的对手,对方在妖族之中也是颇有威名的人物,甚至有人传言:九头虫的神通,已不下于妖族大圣。他虽然不知道真假,但看方才那一手,却也知道对方的本事比自己大了许多。他也会下台,顺手拿起那牛腿,重重的咬了一口,大笑道:“还是兄弟你了解我,我倒是真饿了。”
九头虫重重的哼了一声,眼中满是恼火之意,他也颇为无奈,自己好端端的妖国之中享福,偏偏娲皇宫降下了法旨,让自己来这城,待秦国质子赢异人地妻子诞下孩儿之即,将她刺杀。
九头虫不是笨蛋,他比其他人精明了不少。本来刺杀一介凡人,只消一个普通的妖怪出手也就是了。便是那人身边有些神通广大的供奉,自己一个人也就够了。可他偏偏在路上碰上了接到同样旨意,正赶往郸的黄须蛟,这样一来,这事情地背后就容不得他不寻思了。
他不是不尊重女娲娘娘,可要是为了女娲娘娘的命令,将自己的命都搭上,那可太不值得了。他心中也犯着嘀咕,那女子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值得自己亲自出手?
他到了城中,虽然面上依然是一幅笑吟吟的模样,但心中恰似滚开的水,翻滚不休。他知道,事情大条了。貌似这件事情远不想自己当初想的那么简单,弄不好的话,整个城都要毁于一旦。
东土如今分为七个大国,还有不少的小国。这些国家之中,有三个地方修士比较聚集。一个是楚国,因为那里是天庭扶持的人间势力。无论哪派地修士,飞升的时候都要上天庭。和天庭提前打好关系,总是没错的。
第二个地方是齐国。齐国算将起来,也算得上是阐教弟子姜尚地后裔。自然就成了阐教的首选。阐教弟子也都卖姜尚这个面子,多在齐国走动。
第三个地方便是秦国。秦国的国师,确切的说,前任国师是清虚一脉的大弟子孔宣。有这层关系在,清虚一脉的修士,自然多在秦国走动。
除了这三个地方,别的的国家充其量不过是有些供奉罢了。那些修士躲在名山大川中隐居修炼,谁没事愿意在人间行走?
可如今这城中,真个是鱼龙混杂,可以说成了各派修士的大杂烩。这些修士的修为也是参差不齐,有些人才到了筑基期,有些人则已经到了即将飞升的大乘期。更重要的是,这些人明显不是一个门派的,分明是汇聚了天下各大山门的修士。
九头虫虽然对人间的修士不是很关注,但他心里也清楚得紧,那些修为浅薄的修士,实际上是各个门派的种子,如果不是发生了不可控制的大事,这些修士绝对不会让这些菜鸟也来凑这场热闹。
筑基期的修士在战争中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便是对上普通人,也不过能干掉三五百战场上的兵士罢了。这还是他们身上带了法宝的缘故。若是赤手空拳,他们怕是也就能解决掉百十人左右而已。
如果是一个毛头小子,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应该感受到无比的激动,毕竟这样的大事一个修士能碰上几回?可对于九头虫这种经历了无穷岁月的打妖来说,这是要命的事,如果能避免的话,他真不想沾染上这因果。
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他能玩的了。他也听说过那些圣人之间的矛盾,也知道那些圣人的恐怖,那可真是弹指一挥间,星辰尽为埃的存在。他们之间的游戏,别说自己,就是那些准圣人也只能作为棋子。
思及此处,他不禁发出了一声低低的叹息,看了一眼对面正在胡吃海塞的黄须蛟,默默的摇了摇头:果然是无知人的人最幸福。
黄须蛟也看到了九头虫的小动作,他眼中闪过一道戏谑的笑意:为妖处事,难得糊涂啊。凡事还是不要抬精明的好。
正在两个打妖各怀心思的时候,酒店中又来了一个人,但见此人鹤发童颜,一袭白衣,手扶一根竹杖,入得店来。向四周扫了一眼,这才慢悠悠的向两妖这桌踱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