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武者再过来洗地。
穆青云看了看武者洗地的场面,心下很是拒绝。
地上铺一条皮褥子,有兔子皮的,有狼皮的,武者或者躺,或者趴在褥子上,向滑冰一样转着圈来回滑,全身内力凝聚,不停地击打地面。
穆青云:“……”
累一点倒还好,只当努力练功,可这姿态,这动作,旁边还有一堆史家蹲着奋笔疾书。
穆青云没忍住扶额呢喃:“史家的资料没传下去多少,不会是都让武者们,咳咳,给杀人灭口焚书了吧。”
她和史家接触得久了,就发现他们个个死倔,还仗着轻功好,什么地方都跟去,什么东西都敢写,动不动就喊要绝对客观地记录世间万事万物。
问题是,总有些人,有些事,根本不愿意被人记下来,更别说流传后世。
穆青云没好意思说自己不去洗地,一边干活,一边就想了七八个让史家的这帮小兔崽子闭嘴的主意。
其中就有特别凶残的那种。
日上中天,乌云散,细雨停,道边的树好似变得干净了些许。
史家从各地把最新的消息传过来,总体来说,这一小波魔物肆虐,算是暂时被压制下去。
各地都把魔物清剿掉了,只剩下细水长流地洗地工作。
要说这魔物,杀起来不容易,要拼命,凶险万分,但后续的洗地却更要紧些。
早些年大家都不知道,一拨余毒清理不净,后续死的人比当时还要翻上几番,而且连着好几年,魔物死去的地处时不时就有新生的魔物出现,那几年当真是疲于奔命,艰难得很。
朝廷的人,并好些个武学大家认真研究过,这才摸清楚其中的缘由,各地的武者疲于奔命了一年多,总算扫清了残毒。
穆青云活动了活动腰身,随着人流退到城东墙边。
空场处已搭起各种木棚,百姓们扶老携幼,都挤坐在里头。
虽则说云城的危机已解,可官府未曾下令,没有一个人敢离开。
“青青,给。”
陈怡打了个呵欠,舒展开自己那两条大长腿,伸手取出一小盒茉莉细粉递过来,“涂一涂,可香呢。”
穆青云扬眉,就着手里的汤碗看了看自己的脸,只有个模糊的影子,看不清楚模样。
但疲累从骨头里往外头钻,想来这脸色也好看不了。
陈怡连鬓角的头发都好像有些发灰,没精打采。
穆青云失笑,伸手接下:“师姐什么时候买的这个?”
她们平时都不抹粉的。
陈怡在武馆倒是放了好些护肤品,油啊,霜啊一类,一放就放好几年,最后通通进了垃圾桶。
“呐,有个孩子在那儿哭呢。”
穆青云顺着陈怡的手看了眼,果然有个十一二岁的小女娃,手里提着个花篮,躲在她阿嬷身边偷偷向这边看。
“这孩子是替人卖香粉的,刚才逃命都没敢把篮子扔了,香粉卖不出,家里阿嬷就没有药吃,也是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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