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你是不是能搞成功,千万别对别人说了。”何蔓严肃地提醒:“怀璧其罪啊。”
聂信笑了笑说:“这我知道,所以这不是只告诉你么?”
老杨的铺子里有茶有酒,可碰上吃饭这回事,就得看他有没有心情下厨了。今天老杨看起来心情也一般,虽然没有打他们去别的地方吃饭,却也没专门为了这两人做些什么。端上来的晚饭,一份就是一个大碗,下面是米饭,上面堆着炒菜和酱汁炖的鱼。虽说用的都是修行界的材料,但仍然难掩盖浇饭的本质。看着这样的晚饭,聂信与何蔓面面相觑,哈哈大笑了一阵,彻底轻松了起来。
雁荡坊市里完全没有手机信号,两人也只好等时间差不多了才离开坊市。好在聂信还有一些符咒的活儿可以交给孟先生,顺便在铺子里呆上一会,请教一些问题。或许是意识到了符咒是修行最基本的原理的集成,聂信现在提的问题极有针对性,也非常毒辣。对于最初学习符咒的人来说,符咒往往是手中的符和口中的咒的集合,这是需要一定悟性才能很快合二为一、使符咒成为能够随着心念所指而生作用的有利武器的。咒往往是符上面的各种符号的阅读形态,而实际上当一个人的修为达到一定境界,通过口中所念,就能够产生相应的效果,等到修为更为深湛的时候,甚至心头一动就能做到同样的事情,这也就是俗称的心口咒。那么,既然心口咒和有形态的符咒只是同样的能量使用的不同表现形式,那么他们之间的关系是怎样的?心口咒和符书到底何者先诞生,哪一个是哪一个的源泉呢?另外,还有一种是通过手型乃至身体姿势的变换来产生同样的效果,其最基本的表现形态莫过于结印和剑诀手型,这种产生作用的方式被称为手咒,手咒倒是普遍被认为是符书的衍生形态,真的如此么?当同一道灵能接收到三种不同形态的符咒术的牵引的时候,心口咒、符书和手咒互相之间的优先级又是怎么样的?
当聂信问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孟先生也张口结舌愣在当场。半天之后才说让他想一下。
他还真没有考虑过这些问题。孟先生精研符咒,主要还是集中在符咒是怎么起作用的,对于各种符咒的构成、组合和使用性能了如指掌。但聂信的这些问题虽然全然都是务虚的,和制作符咒没有半点关系,牵涉到的问题却是为什么符咒会起作用。这可比孟先生寻常里在思考的问题高了一个层次。
“等等……这个,让我想一下。”孟先生坐在柜台后面,很认真地在思考着聂信提出的这些问题。这些问题真的对制符没有用么?绝不是的。一个人对符咒的原理了解越深,他越是有可能突破前人窠臼,对符咒进行修正。最通行的符咒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变化了,诸如玄炎符、乙木清灵符等等符咒,多少年来都没有变化,结构极为稳定。可威力更大,结构更复杂的符咒,则随着研究方向的不同,创制者的目的不同,以及制作技法等等的不同而有各种流派,而所有这些流派的产生,都是基于各自对符咒基本原理的了解和研究成果而逐渐形成的。这些流派的产生,他们掌握的原理等等,也不外乎是聂信所问的这些个问题中的一个或者几个的衍生组合。
“这些没办法回答你。不是我没办法讲清楚,而是我自己,恐怕也只不过想到过其中的一部分问题。呵呵,后生可畏啊。果然坐着吃老本就是不行啊。聂信小友,你可愿意和老夫一起研究呢?”大约想了足足有半个多小时,孟先生才长舒了一口气,如此说道。
此刻还在铺子里的,除了聂信、何蔓,还有王大康。他听孟先生这么一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孟先生是何许人也?他在符咒上的研究水准,在修行界有口皆碑,他们那些学徒的各种问题,孟先生平时几乎想都不用想就回答了出来,总是能很圆满地解决掉。可这一次,孟先生不仅想了,还再明白不过地承认自己想不出来。聂信提出的这几个问题,该有多高的水准?而让孟先生邀请一起进行研究,等同于承认了聂信是可以互相进行探讨的伙伴,而不是学徒了,那聂信又该达到了怎么样的水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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