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毅然前往(1 / 2)

 既然知道青色大蛟不会主动攻击,大部分时候都在睡觉,昆仑派一次次派人进入洞府门口的广场探察石碑。既然是洞府,那总有开启的方法,他们认为关键就在那块石碑上。经过反复探察,破译碑文的进展等同于无,甚至连碑到底是什么石材都没摸透,但他们的研究终于还是有了成果。他们在石碑顶端现了一个插槽样的东西。

昆仑派家大业大,能够调动的子弟也足够多,其他方面的研究也取得过一些成绩。比如,辰水玉符。到底是谁在昆仑藏宝库的角落里捯饬出了辰水玉符已不可考,但辰水玉符的铭文和悬河洞府的石碑上的铭文却肯定是同出一源。昆仑派的长老尹惠江曾经带着辰水玉符到悬河洞府,将玉符插进了石碑顶端的插槽里,结果以石碑为中心的阵法被瞬间激活了。尹惠江虽然是阵法和破解谜题的大师,但如此复杂的阵法也从所未见,他没能打开洞府,却记录下了整个阵法的这部分变化。这事情生在十八年前。可就是从那一天开始,不知道为什么,整个修真界纷纷得知辰水玉符和悬河洞府有关。昆仑派一直在追查到底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却一直没什么结果。

经过十八年的冲刺研究,昆仑派对于破解悬河洞府小有成算。他们本来准备召集正道同仁们共襄盛举,也好群策群力地打开悬河洞府。只要能打开,昆仑作为主持者,自然能从中得到最大的利益,各门各派还要承昆仑的情,也让昆仑的地位能越稳固。可没想到的是,在昆仑还没决定到底邀请哪些人、如何邀请的时候,消息又一次走漏了。和十八年前一样,传出去的消息模模糊糊的,只是一条很简单的:云梦泽将有重宝现世。可这么一来,昆仑派变得极为被动。之前如果遍邀请,那是他们的风度,而现在,忽然就变成了不得已而为之,甚至还很有一些要用修行同仁当炮灰的意思——一定有人会这么想的。神州大地,哪里都不缺以最大的恶意来推测别人的家伙,修行界也是如此。

于是,昆仑派决定还是先观望一下比较好。他们原本准备让尹惠江带着辰水玉符,在各门派分散行动的时候自顾自地带着本门弟子去开洞府。其他门派看到就看到,反正大家都在,又不好明抢的。到时候他们再让其他门派参与,那面子里子就又都有了。

这算盘打得是很响,可没想到被来历不明的邪修破坏得干干净净。对方对昆仑派,对正道诸多门派的动静了如指掌,显然是经过了相当长时间的准备。而联想到十八年前的消息走漏,对方的阴谋至少酝酿了十八年。对修行者来说,十八年不算是多长的时间,可还是可以做好多事情的。现在,昆仑派的行动完全被人看破,掌握破阵方法的尹惠江长老身死,局面他们已经控制不住了。对方要么有人在阵法上有更高造诣,要么索性已经掌握了昆仑派的全部研究成果,并且有一个足够有力的执行者。现在,大家的目标不得不转为,如何不让对方打开悬江洞府。

“和进入云梦泽的人联系上了没有?”看完了长达一个多小时的视频,聂信打了个电话给张翼轸。

张翼轸的声音有些沉闷:“还没有。木恩刚才来消息,他已经和九因堂的人照了面,进入云梦泽了。如果顺利,今天下午就应该有消息了。”

“好。那我等你消息。”聂信没多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而张翼轸则从聂信的冷峻和漠然中,察觉出一丝别的什么来。这绝不是无动于衷,而是一种毅然决然,将所有的后果都考虑清楚了的寂静。张翼轸此刻毫不怀疑,一旦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聂信一定会直奔云梦泽,哪怕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聂信提着全部行装来到了雁荡坊市。背包里除了灵炎击之外,还有一些野外生存用品:望远镜、照相机、指南针、水壶、战术折刀以及折叠的炊具、饮水过滤器一应俱全。包里还塞了一些压缩饼干和药物。聂信是修行者,但现在的境界还没有完全脱离普通人的范畴,这些东西说不定就用上了。

昨天拿到的2oo万,他全部兑换成了灵石。然后在坊市内的几个铺子走了一圈,就花掉了小半,修行者需要的药材实在是太贵了。那套绣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能够隔绝灵力波动的斗篷是聂信唯一觉得比较划算的东西,也要1ooo灵石。聂信用1oo灵石又添置了一个小小的乾坤袋,专门存放剩下的灵石。虽说不见得用得上,但万一在云梦泽需要和别人交换些什么呢?至于死了让人缴获,那完全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

当他向孟先生提出要借一些符咒的时候,孟先生什么都没说,默默从柜台下面取出一整包符咒,足足有四十卷两千四百张,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他手书制作的符咒,威力比起同级符咒大了三成有余;有一部分是聂信现在还没有能力制作的中级符咒,甚至还有一卷聂信只能勉强操控的高级符咒:“血焰狂龙符”。孟先生似乎早就料到了聂信想做什么,但他却沉默着,没有说一句话,没有鼓励,也没有劝说,只是扬了扬手,让聂信离开。其他学徒都在铺子里,呆在坊市里,消息虽然不比那些能直通高层的家伙快,却大致及时。看着聂信这番举动,其他人都惊呆了。他们的修为比聂信高,对家族未必有多亲切但毕竟有着那份眷恋,挥之不去,可现在,做出了决定的居然是这个修为最弱的家伙。

经过老杨的铺子,聂信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说了一声。老杨轻轻摇了摇头,像是在感叹人的同情心与执念,还有那不知所以的大无畏的决心真是再可笑不过的东西。他夺过了聂信别在背包上的水壶,灌了整整一壶最上等的陈酿“照夜白”,又让聂信将轻侯剑交给他,用滚热的“浮滔”酒浇灌了一遍。轻侯剑仿佛很享受这美酒的滋味,剑身嗡嗡作响,浮现出淡淡的白光。老杨将剑交还给聂信的时候,说道:“拿着,这家伙会记得这味道的。”

这些认识了不久的家伙,并不像坊市里的其他人那样,嘲笑他一个气动中期的家伙不自量力,而是默默地支持着他纵容着他。或许是因为他们都明白,一个人,要敢于去死,才真正有勇气活下去。

而在观澜阁的顶楼,一个老者默默地看着聂信走过这一路,整顿了一下背包,走向了坊市的出口,绝不回头。

“他真的要去云梦泽?他是傻瓜吗?”一个稚嫩的声音在老者身边响起。

“你懂什么?他要是死了,自然不值得什么。他要是能活下来,我就会帮他一把。修行界多少年都没出过那么有血性有胆子的人了,你现在十四岁,灵息初期,算的上天才了吧?你敢去直面修士么?差着至少3阶,逃还来不及吧?修行修行,都把胆子修没了,修行都修到狗身上去了。”老者极为不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