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书生在决定杀死自己团伙里的老大时,并没有在心里犯什么踌躇,也没有刻意左思右想处心积虑――应该说当一个人每日睡觉走路吃饭拉屎都在想着一件事、策划着一件事、为这件事等待时机并且已经有些不计后果相当长时间,有些疯狂乃至于接近魔怔、付出所有也不无不可,尘世间的一切对这个人本就有些无所谓了。
想的太多就像是没有想了,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可顾虑的。
所以书生很干脆的就做了!
手段干净利落,一击毙命!
书生只是一个绰号、一个称谓,其实“书生”只是一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名姓的小偷。
那天地点选择的很好,一个快要完工的加油站,没有放置什么贵重物资也没有留守工人的环境很适合情侣的幽会,仰或做一些极其具有私人性质的事情,比如说杀人。
陪伴了书生多年的弹簧刀那么简单的划过了老大的脖子,鲜血从脖子喷泉似的冒出来像是割开树木的表皮逸散出来的汁液一样,捂也捂不住,书生对这一观感颇具欣赏并聊以自慰,于是坦然面对。
老大像是要干咳,想要咒骂,想要问个什么,接着想要抓住书生,但是最终像是嘶哑虚弱的禽兽弯曲在地上,蚰蜒断足般的翻滚,直到掉到半米深的土坑中。
天空像是有些阴霾,偶尔有些风,书生用左手的食指从鼻子下划过,鼻孔轻轻吸了一下这初夏夜里微暖的气息,他抬头看看没有几颗星星的夜幕,缓缓的跳下土坑,蹲下去,俯视着睁大眼口中发出“喝喝……喝……”声音的老大,然后在他胸口使劲踹了一脚!
确定这个人已经是垂死挣扎,对自己没有什么威胁了,书生才用手中的弹簧刀对准了老大血迹斑斑的脸,很仔细、很规则的从右到左,从右到左、从右到左割起来……
横向划了十一道口子,但是遗憾的是这些线条并不完全是平行线,况且老大两个眼珠子也被割了出来,爆凸的极为难看,书生有些不满意自己作品的观感,于是他从上到下从左到右的开始继续自己未完的工程。
最终鲜血四溢田字格一样的图形呈现在书生面前,面目全非的老大早就没有了活的迹象,书生感觉的到这个过程老大是想问个为什么的,可是他最终偃旗息鼓的没有了声息,也许他早就已经大彻大悟的明白了,这个世道本来就不需要问为什么的,问为什么也没有用,出生到死亡,黑夜到白昼,为什么还要问为什么呢?
生命中一切皆有可能。
接下来,书生从旁边停放着的混凝土搅拌车中放了些汽油,倒在老大璀璨无比的脸上、身上,然后点燃。
熊熊火焰扑的很高,沙子和石子同水泥混合,拌了水之后,书生眯着眼,用弹簧刀撬开了混凝土搅拌车,坐在驾驶室里,很准确的将这些搅拌均匀的东西倒进了老大还在燃烧的土坑中,拒绝了老大死了还继续发光发热的可能,直到填充完毕,平整的地面再也看不到一点点的蛛丝马迹。
书生很平静,这种平静是熊熊烈火将一切燃烧成灰烬之后心若死灰无色无味的那种平静,无欲无求行尸走肉的那一种平静。
所以做完了这个挨枪子的事后――他认为已经应该完事之后,即没有觉得很高兴,也没有觉得没意思,淡然的仿佛像是还不如踩死了一只蚂蚱,或者吃饱了放个屁接着去拉屎放尿的普通。
但是这种念头也许存在了不到一分钟,也许是半分钟。
……
也许书生早就准备杀死一个人,这个人也不是特定的,但是他知道自己迟早要杀一个自己身边的人。
或者,是一群人!
将他们杀光,刺喉!穿心!阉割!用补鞋的针线缝上他们的嘴巴!大卸八块!女的割掉乳,缝了阴,刺了眼,挑断手筋脚筋,放了血,浇上汽油,点燃了,灰飞烟灭,然后一阵风一吹,把这些灰烬全都吹到臭水沟中,然后再下一场暴雨,什么都再也不见了!
整个世界变得清静。
……
书生平时和人说话总是笑嘻嘻的,为人几乎总没有个正经,开玩笑,说混话,说荤话、调戏一下认识不认识漂亮或者丑陋的女人……但内心和表面背道而驰。
这种内心深处的想法和他往日一贯表现的做人原则很有些大相径庭的,当然,他做人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也许简直就不是一个人身上所能发生的,绝对没有人能想到,当然也不会有人知道,也不可能知道了,当然也不会有人在意。
虽然他们那一伙的人个个都是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或者是几套的。
也许别人也有他的这种人不人鬼不鬼不识庐山真面目的想法,谁知道呢,谁又会在乎。从来也没人仔细听他说些什么,也没人关心他想什么。
书生这人活了十八年让别人觉得,要么是从来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而且心里还没有将一件事考虑的很清楚的时候,嘴巴上就早早的将这些想法说了出来,但是可能也许他是那种说出来这些话之后,即将付诸实施的时候,再一盘算,觉得想法有些欠妥,于是那些想法就被打倒了重来,或者这些想法就会不了了之,往往是雷声大雨点小,表里不一。
要么,就是从来的言不由衷。这个很正常。
等着他有所作为付诸实施的人只能白等,弄到后来和他一起混的人都知道书生这家伙绝对是一个“语言的巨人,行动的矮子”。
换句话说,这货就是一个光说不练的假把式,满嘴放炮的的小流氓,也就是一个、仅仅是一个口是心非的。
――狗掀门帘,全靠一张嘴,说的就是他。
不过,团伙里的每个人,似乎都是这样的,假话、谎话连篇,但是这都不耽搁手里麻溜的活计。
其实,书生这些年过的一直很快活。
快活,快“活”。
快活快死,早些见马克思。
至少他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活得很快活。
书生从来就不知道自己的亲爹是谁,当然也不知道自己的亲老娘是谁,连带着七大姑八大姨的也就没了影。
书生是一个弃儿,或者是一个孤儿,仰或是被人贩子拐卖与亲生父母失散的儿童。
不过记事以来他自己身边的干爹干哥干爷爷干姐姐的,倒是有些数不胜数,干奶奶没有,或许怕美人迟暮似的早早从良了,或许被充实地球养分埋入地下了。从有记忆开始他就跟着这些人满世界的胡混盗窃骗钱,等年纪稍稍大了,他身边又增添了一些干妹妹或者是干弟弟……春去秋来,夏至冬尽,身边的人来了又走,他也换了好几个类似的家庭,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经纬度不停转换,他早就习惯了。为了配合这种转换好不疲惫他人的眼球,书生要么是一副吊二朗当的像,要么就故作深沉、装沧桑,反正与文雅沾不上半点关系。
虽然他长得还颇为秀气,眼睛也贼亮,只是,他从来没上过学,也不可能上过学,平日里却向往学习,没事总爱逛书店,要不从捡破烂的那里顺溜几本书回来研读研读,当然他最喜欢的还是从别人家偷窃的时候,发现什么大部头的书籍,总爱顺手牵羊的带了回来,不管能不能看得懂,上面的字识不识得,装模作样的像是一个考研的老学究一样翻来翻去装神弄鬼,所以当然无师自通,字,也认得几个,十几年来,水平可以抵挡小学三四年级的儿童,这是他不甘寂寞不安心本职工作的结果。
书生那些“亲戚”里面的关系极为混乱,经常是今天干爹和干姐姐晚上睡一个被窝,到了明天干爷爷又搂着那位姐姐上下其手,在那些“姐姐”白花花滑溜溜的身上忙的不亦乐乎。
男女关系极其混乱。
不过,依照书生的长期详细观察,这些“姐姐”们乐此不倦,也不曾有什么痛苦,好像还很高兴,她们还明明白白的互相攀比,要是谁睡的“长辈弟兄们”多了,好像平日里说话的声音都大了许多,像是在这个行窃行骗的团伙大家庭里,平添了一种什么依仗似的。
而这些团队里的男性们更是频繁的内讧,动辄头破血流互相断手削指的比较随便,有的甚至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再也不曾见过。
所以,书生知道,低调而有些技术含量的活着,才能不会莫名其妙的消失。
为人低调,手上活计却要麻溜。
这是人际关系和生存的问题,所以书生不可以不小心。
身边的这些血缘关系,太乱。男女之间像是脱衣服吃饭吐痰一样随便。
年纪稍小的时候每次书生蜷缩在墙角或者床底,要不就是楼梯口的某一处借着五味陈杂烂被褥的遮挡饶有兴致的观看这些男女肉搏更或是女女男男多人较量制造最与生俱来深入骨髓的快乐时候,听着“吭吭哧哧”的声响,还有那些女性或者是快活或者是装作快活的叫声,就想着那些另一个活法另一个阶层里的白日里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的男男女女们,这时候是不是也一样在这个夜空下的某一个温暖的房间里或者冰冷的野外在搞同样消耗体力的运动呢?
人,是不是都是这样呢?
既然属于私人的最应该隐蔽的东西都可以肆无忌惮的在不相干外人的眼皮子下堂而皇之的表演,那人有什么比发情随便媾合的其他物种高尚呢?
――他是见过男人和女人在野外苟且的,而且多的在记忆里已经记不清次数了。
所以,只此一点,书生早早的就知道,人,真他妈的虚伪!真他妈无耻!
真他妈的表里不一!
真他妈的那个什么!
干!
后来书生自己懂事的时候就在大街上以各种姿态趴着站着跪着躺着伸着从未洗过的小脏手一副可怜相的用哀怨的眼神盯着过往的人们伸手乞讨了,当然在这之前幼小的他是被抱着,抱着的人悄悄掐着让他哇哇的歇斯底里的大哭,被木车拉着满大街的晃悠,以博取爱心,获得利益。
悲情总能获得面子上的同情,来钱也快些――不管刮风下雨、打雷闪电,也不管四季交迭,雪飘烂漫,从这个城市到那个城市,然后从一个街道,再到另一个街道。
就像那首歌中唱的一样:“……啊!到处流浪……”
书生不知道有这首流浪歌的电影叫什么,后来有个人给他说叫《拉兹之歌》,他却执着的认为是垃圾之歌。
难道不是吗?他认为垃圾才能从某一个地方移动到另一个地方而不被人眷恋,遗弃了也不心疼,自己这些年难道不就是一块垃圾吗?
――没人惦记,没有人想念,更不会有人多看一眼。
――自己也就是一个喘着气的垃圾。
他长大了后专门找来了这个电影看了一遍,但当时在电影院里觉得这狗屁电影真他妈的没劲,大眼高鼻梁的男女主角真让人反胃,故事也像是擦屁股纸一样的恶心,索然无趣,还不如摸身边同行的一位“姐姐”硕大的ru房来的够劲,虽然那位姐姐的胸大虽大矣,但真的没有弹性像是没有装面粉耷拉下来的面布袋似的纯粹没什么可以赞美的。
他有一种远古以来被深深的欺骗的沮丧与恼怒!
――所以他在影院里就大声的咒骂、肆无忌惮的到处吐口水、打唿哨,还和前排的一个小伙子差点打了起来,当然最后没打起来,他从来认为自己属于智力型而非是暴力型的。
文雅才符合自己的形象,所以他称自己为“书生”,这就是不知来历的自己为自己起的名字,总比别人叫自己“麻杆”“瘪三”强。
在电影散场的时候,他将那个小伙子的钱包顺手牵羊了过来,然后远远的看着那位小伙子被女友扭着屁股攀着走远,心里才骂了一句:“赶紧操去吧!装纯!”
他不知道自己是在骂谁,那个小伙子?还是电影里的拉兹?仰或者是这样的自己。
书生有一种长久以来心灵上的疲惫。
然而,不知道是谁说过:无知者无畏。
“哈哈!老子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快乐逍遥。”
“垃圾就垃圾,再说了,这年头,岂能是谁想做垃圾,就能做的?”
每天乞讨到的钱财多少不论,遇到的人也何止千万,有可怜自己的,也有鄙夷的,吐唾沫的,冷漠无视的,更有想要自己跟着他走,领养的。
书生自己当然也想过一种和自己现在的生活迥乎不同的就是接近于正常人的生活,比如在父母的怀里撒撒娇、在明亮的教室里听课上学、一家人逛逛街道,看看电影什么的,然后酒足饭饱之后,在兜里掏出一把钱来,施舍给路边的某一个像现在自己一样的乞童――不管人家眼中的感激是不是像自己一样装出来的……
然而,这一切也只能是想想罢了。
他曾无限次的接近于一种和现在的生活分道扬镳的机会,但是到了最后都变成了虚妄,换来的就是团伙内“家长们”一次次更为严厉的监视和更为凶狠的毒打。
逃跑了是会被抓回来的!
梦想,是很容易破灭的!现实却是很残酷的!
于是他只能就这样的安身立命了。到了十多岁的时候,他知道自己已经很难融入身边这个触手可及、却又遥不可及的、相对正常的世界了。
梦想就是梦想,离现实真的很远,虽然你会误以为很近,但是你总会清醒的知道自己错了,就在梦想破碎的那个时候。
到了书生自己认为自己是十三岁的那一年夏天,很自然的,他有了男人第一次的梦遗,其实在这之前,他早就不是处-男了,他的第一次贡献给了一个身材极其干瘦的“干姐姐”。虽然当时还有几个人闲来无事在一边观战的,并且赌他能在干姐的压榨下坚持多长时间。
说到这个“干”,那位姐姐,就是用来“干”他的姐姐。
干!
――日!你!的!干!
所以,他的第一次梦遗就没有了什么纪念意义。
被压榨着完事之后他顾不得擦裤裆,反正他对那股腥臊味也不陌生,因为这时干爹已经吆喝着要全家人出去“上班”了,虽然他们这一家子正常上班的时间是从中午开始,而这个时间也是同道中人的工作时间。
而中午,则是正常人开始吃饱喝足,逛街闲聊的时辰。
那位在书生胯上驰骋摇晃的姐姐全身上下都极为匀称的排列着数不清的烟头所烫伤的疤痕,活像一个个金鱼眼睛,就像是穿了一件全都是灰点的、窟窿的紧身衣衫一样,而她更是瘦的没有女人应该有的胸和臀,所以她在“干”书生的整个过程也不会有什么“乳-波荡漾”和“臀肉轻晃”。
在被这位“排骨”姐姐攫取的终于吸出了男性的第一次为女人射出精华之后,书生忍着趾骨上被研磨出血的疼痛,汗淋淋的看着这位排骨娘们叼着烟,面不改色的在她自己的大腿内侧烫下了一个疤,然后她对着书生说:“小处男,谢谢了,你是姐干的第一百零一个男人,这是一个划时代的开始,所以,姐得给你留一个好位置,无限的接近姐姐的‘桃花源’,姐这个洞得离你近些。”
干!――真你妈的的干!
桃花源什么的书生一开始并不知道,但是他当时下意识的觉得刚才那个将自己的小棒槌吸入的地方绝对和灿烂绚丽的桃花联系不上,而那里只是一个破窟窿、一个四面不挨边的大洞,一个散发着骚味的缩小马桶。
书生的小棒槌在里面连撞“壁”的机会都少的可怜,以至于他认为自己之所以“射”的原因只是――也只能是终于自己也和女人做那种事情的一个自我陶醉的结果。
――你妈!
不过书生在今后的某一个时节还总是想起这个浑身没有三两肉的女子,想着自己那天应该在上面掌握主动,也许滋味会不一样些,也曾想着这女子会不会被一阵大风给刮到了天上,然后就像是纸鸢一样飘落而下,了无声息,就像每一个地方都会有的漫天飞舞挂在电线杆子上的破塑料袋一样。
但是这位“纸鸢”,后来真的就不见了,据同伙说她全身溃烂,因为没有肌肉,紧巴巴的皮肤全部撕裂开来,没人理睬,躺在废弃的破屋里,刚开始还喊叫几句,后来疼的没有了意识,再后来被成千上万的苍蝇和肉蛆所包围,也许蛆从那些烟头烫的疤痕上面吸吮比较便利些,从而增添了身体的重量,终于胖了许多,成了人蛆,白囊囊的一滩。
随后有人说她被发现时,已经成了一堆白骨。
她得了众多的病而死,其中就有艾滋病,至于她到底叫什么,多大年纪,来自何方,没人理会,也无法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