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午后的暖阳将他晒得醒来,清洗了自己全身,换上了新衣裳,正要离开这个让自己匪夷所思之地的时候,竟然有人叫住了自己,在确信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他瞬间有些错愕,这么快就有人认识自己的新身份,而且竟然是一个副乡长?
念头在脑海中电光石火的闪现,既然现在的命已经是捡来的,既然已经和过去的自己决裂、既然要将另一个人生延续,自己,还有什么好退缩的?
前程迷惘,脚下坦荡。
不熟悉新身份没关系,自己这么多年以来所从事的职业,不就是虚假着脸,在众目睽睽之下演戏获得利益么?
这又有何难?
只有一点,他想到了自己原本身份上和发型上和现在“乡长”的不相符,一者就是内在的知识,这不正是自己一直想要弥补的么,今后努力花时间去学习就行了,但是还有,身份证上是个短发平头的像,照虎画猫,所以,他在看明白了眼前的李桂枝有些讨好的语气和肢体语言之后,就问了一句:
“这里,有理发店吗?”
他需要迅速的融合到这个际遇无限的新身份中去。
……
李桂枝跟随着赵文来到了岔里村的村口,一路上她热情而又不露声色的想要从赵文口中探听些关于他此行目的的话,但是赵文惜字如金,除了微笑和对李桂枝凝目以对外,李桂枝能从他口中得到的讯息反而没有她自己吐露的多。
这时太阳正红,气温有些炎热,公路上汽车往来不停,村口众多的商店和饭馆门前络绎不绝的有着不少的人进进出出,看来生意都相当不错。
在一边和路人打招呼,一边陪同着副乡长的同时,李桂枝暗自的琢磨着身边的这位年轻人。
这时忽然有人对着李桂枝喊了一句:“又有人专门搞妇女工作
这一句话声调很高亢,也很怪异,在这夏天的正午有一种河里的鱼被扔上了岸,泼刺刺乱蹦乱跳却回不到水中难受的意思。
李桂枝一听就知道是村里的闲汉长毛喊的。
长毛是这一带有名的泼皮,他的这句话很有歧义,可以理解成“有男人专门和妇女乱搞”,也可以理解成“李桂枝和男人乱搞”,或者是“李桂枝是搞妇女工作的”等等隐晦的意思,所以很难让人说出什么,李桂枝本来就泼辣,放在平时,她至少绝对不会放过于口头上教训闲汉长毛的机会,但是今天和腼腆秀气的赵副乡长走在一起,她忽然的就没有了和人嘴皮子上论高低的这个冲动。
看着不动声色的赵文,李桂枝就有了一种修为和层次上蔑视长毛的心理:我和乡领导在一起,今后的路前途广阔,你长毛就是一辈子在嘴上占了别人便宜,仍旧是一个无赖闲汉,不登大雅之堂的瘪三。
李桂枝将赵文带到了一家在岔里村装修的颇为上档次的理发店,里面这时正有几个人坐在里面,理发师却只有一个,所以其他的人就在那里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打发着时间。
理发师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人,看起来和李桂枝相当熟,在得知了理发的只有一位,其他人只是同行等人的之后,李桂枝低声的问赵文:“你看这里还行吗?”
当赵文点头之后,李桂枝让他稍等,然后将店里原本关闭着的空调打开,然后关住玻璃门,走了出去。
理发师身材比较高挑,臀圆腿直,她一直用余光观察着端坐在屋子角落的赵文,但是没有说话,等到李桂枝细心的打开空调关上门离开,她才正眼重新的看了像是在沉思的赵文一眼。
很快李桂枝手里拿着两瓶冰镇的矿泉水就回来了,这时理发师正好也将刚才的那位理好了发,等那些人出去,李桂枝将一瓶水打开,并且用毛巾将瓶子上凝结的水汽擦掉,递给赵文,轻声问:“你看要理成什么发型?”
见赵文将水接过去,看了自己一眼,李桂枝又说:“我已经安排好了,等您理好发,那边饭也就差不多了。”
赵文点点头,没有说话,李桂枝就将手里的另一瓶水递给了正在收拾推子的理发师:“刘梅,歇会吧,喝口水,待会希望你超常发挥,给……我朋友理好点。”
看起来李桂枝和理发店主相当熟悉,她顺手接过了水,放在一边,朝着一直安静的赵文说:“你想要理成什么样的?”
赵文听完,顺手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夹,将身份证拿出来,再看了一眼上面的脸孔,对着理发师微笑着说:“就这样的,你看行么?”<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