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沐晴脸上也有着冷酷肃杀的味道,她冷声说道,“皇上和本宫原本只是想要将缺失的税银给找回来,毕竟现在国库空虚,需要花银子的地方实在太多了,并没有想过要郑家哪个人的性命的。但是谁曾想到你竟然那么狠毒,竟然想要活活烧死皇上和本宫,还要用毒蛇咬死小皇子和小公主,那就不要怪本宫不客气。”
老夫人流下了悔恨的泪水,她整个人顺着墙角滑落,跌坐在地上,不明白好好地,事情怎么又变成这样了。
她做的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都被皇上和皇后给挖出来了,就算皇上和皇后留她一条命,怒不可遏的郑家人也绝对不会放过她的,以后她要怎么办?
“是废太后她拿捏住了我的软肋,让我在税银上动手脚,她说郑家在道州扎根很深,她儿子和孙子的皇位被皇上给抢走了,不管怎么样她心里都咽不下这口气,然而她现在又没有了实权,没有办法造反,就算是造反了也不会成功,于是让我们私吞税银,给你们添堵。”
郑老夫人终于将心底的秘密说了出来,“每一年,都会有两万两的银子送到皇陵那边去,打点废太后和废睿王的生活,所以他们才能在那么艰苦又恶劣的地方活下来了,还没有死。皇后娘娘,一开始的时候我也害怕,但是废太后知道清风不是郑家的血脉,她要挟我,我也只能按照她的意思照办了。”
许沐晴对于老夫人的话只相信一半的,“恐怕不止吧,你自己也想拿到银子,短短的三四年的时间,就私吞了五十万两银子,你们可真是狮子大开口啊。”
“本宫不会要你的性命,直接将你给砍头也太便宜你了,本宫更想要让你身败名裂,被人辱骂轻贱而死,好好尝一尝被人欺负到底的滋味。老夫人,你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皇上和本宫的头上去。等着承受属于你的惩罚吧。”
弄清楚了这件事情和废太后竟然还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以后,许沐晴离开了。
大牢里,郑清风的妻子洪氏痛苦又狼狈地抓着自己的头发,发出凄厉的哀嚎声,“毒妇,都是你毁了我的一生,你儿子是个野种你为什么要欺骗我,为什么要娶我为妻,我被你害死了!”
洪氏控制不住心底的怒火,直接冲了上去,锋利的指甲用力地掐着老夫人的血肉,不停地拽着她的头发,一边拽一边哭,“你儿子根本不是什么名门贵公子,你凭什么骗婚,我被你害死了,我一生都被你们给毁了。”
她也是官家出身,门第虽然没有郑家厉害,却也是千娇百宠着长大,嫁人以后受尽了老妖婆的苛待和磋磨不说,不得夫君的宠爱,现在皇后告诉她,郑清风竟然不是郑家的血脉,不过是个野种,她哪里忍得住,心里的怒火几乎能将一切都焚毁。
老夫人脸上和脖子上被抓出了一道道的血痕来,疼得忍不住痛苦地哀嚎起来,“你发什么疯呢?谁让你欺负到婆母的头上去的,还不快点把你的手给放开。洪氏,你反了天了吗?”
洪氏眼泪就像是决堤的洪水一样,她受了十几年的气,再也不想忍受下去了,再次发狠地抓着老夫人的头发,恨不得将她的皮肉给拽下来。
其他的妾室也崩溃绝望了,她们现在都快没命了,一点都不想再和老夫人虚与委蛇下去,纷纷冲上前去拳打脚踢。
养尊处优的老夫人在嫁人之后何曾被人这么欺负过,发出痛苦的惨叫声,愤怒地说道,“你们都给我住手,反了天了是吗?信不信我杀了你们。”
洪氏直接扬起手对着老夫人的脸上扇了两个响亮的耳光,“到现在还想要跟我摆婆婆的款,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你自己配不配?老妖婆你毁了我的一生,我恨死你了!”
那几个小妾也是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到了老夫人的身上去,要不是被这个老妖婆连累,他们现在的日子肯定会过得很好,绝不会被关进大牢里,说不定还要被砍头。
许沐晴想到了什么事情,转身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郑老夫人被打得鼻青脸肿的画面,她都想要吹口哨了。
“老夫人,明天记得给白大人道个歉。人家白大人就比你聪明多了,早在皇宫和本宫抵达道州的时候,白大人就已经坦白了他曾经犯下的那些罪行,皇上原谅了他,并且让他继续管理着道州,所以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明天你做的那些事情都会被张贴皇榜,被传遍大街小巷,好好地偿还你犯下的罪孽吧。”
许沐晴的话,让林氏后悔得肠子都青了,她痛苦地用头去撞墙,眼泪像不断线的珠子一样掉落了下来,然而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时光也不能流转,她还是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
既然查到了税银隐藏的地方,萧霖烨也没有再拖延,第二天清晨就让人将藏在别院仓库里的税银全部都搬了出来,拉了十几车的马车。
郑老夫人私自开采金矿,并且发生了矿难的事情,还有郑清风并不是郑家血脉,郑老太爷是被老夫人设计害死,还有更多见不得光的事情全部都写成了字,贴在了道州的大街小巷,整个道州的百姓都震惊了。
一时之间,整个郑家由之前的显赫贵族之家变成了最为龌龊的存在,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白大人谋害皇上皇后的罪名,也由皇上亲自写了皇榜澄清,一切都只是为了引出郑老夫人而设计的,白大人依然是忠心耿耿的大臣,并没有伤害到皇上半分。
郑清风则在知道他其实是野种,根本不是郑家血脉以后,整个人彻底地崩溃了,受不了这个刺激,在牢房里自尽了。
郑家那些男人没想到竟然被一个老毒妇玩弄在股掌之间三十年,还让一个野种做了郑家的家主,气得快要疯了,直接来到了皇上和皇后的面前。
“情皇上将那位老毒妇交给草民们处理,她做的那些事情都和旁支没有任何关系,我们也是受害者,请皇上饶了我们的性命,草民们愿意上交绝大部分财产,以补偿这次税银的损失。”
郑家的几位长老跪在地上,提到林氏的时候,心里充满了强烈的恨意,只想让她去死,连同那个混淆郑家血脉的管家。
萧霖烨心里出了一口恶气,“她自然是要交给你们处理的,但是她的金矿坍塌害死了几十条人命,这么重要的罪行,她必须要接受惩罚,游街示众,让道州的百姓知道她的嘴脸。郑家侵吞了那么多的银子,你们这些旁支也享受到了一些,这样,家境好的,每户交一百两银子作为惩罚,家境不好的,按照家底情况,交五两到二十两不等。”
“朕不想要你们的性命,也请你们以后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否则朕决不轻饶。田产地产和商铺朕也绝对不会要你们的,总不能把你们往死里上逼。但是郑老夫人的命,绝对不能留着,你们慢慢地处理吧。”
那些长老心里恨死了林氏了,害死了郑老太爷不说,还将郑家的名声弄得那么臭,族长当机立断地说道,“林氏和管家暗通款曲,按照规矩是要浸猪笼的,她害死了老太爷,更是罪上加罪,要么是活活烧死,要么是浸猪笼,绝对不会让她活着,请皇上放心。”
萧霖烨这才露出满意的神色来,“那朕会看你们的表现。”
金矿的管理权落回到了萧霖烨的手里,他也从老夫人那里拿到了遇难者的名单,交给了白岩实,让他想办法联系到遇难者的家人,具体处理赔偿和抚恤的事情。
白岩实对皇上和皇后雷厉风行的处理方式吓坏了,不敢再有任何的小心思,亲自让人下了悬赏下去,想方设法联系到遇难者的家人。
郑老夫人在第二天清晨的时候,被狱卒拉上了囚车,双手和双脚带上沉重的镣铐,沿着道州最热闹的集市游街示众。
愤怒的百姓和郑家旁支的人站在道路两旁,拿着烂菜叶和烂泥巴朝着老夫人的身上砸过去,一边砸一边骂,骂她是老妖婆,骂她伤风败俗,骂她心肝是黑的,害得整个道州跟着蒙羞。
老夫人痛苦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有眼泪顺着眼角滑落下来,她又想到了第一次见到郑老太爷,被他俊逸的容貌吸引,一见倾心的场景。
当时她就发誓一定要嫁给那个风流倜傥,一表人才的男人,也按照她想象的去做了,不惜用下作的手段让她未婚先孕,逼得那个并不爱她的男人娶她。
或许那时候她的选择就已经做错了,要是时间能够重来,她宁愿不要嫁到郑家来,也要嫁给深爱着她的人,也不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甚至到后来,她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狰狞扭曲得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那些烂菜叶砸在她的脸上,生疼,她甚至还听见各种恶毒的谩骂。
“贱妇——”
“蛇蝎心肠的妇人,你凭什么活了那么长时间,你怎么还不去死?杀人偿命,你把命还给郑老太爷,把命还给那些在矿难里死去的无辜的百姓。”
“毒妇,你坏事做绝,老天爷怎么不来道惊雷把你给劈死,老天爷怎么还让你过着荣华富贵的日子,你连畜生都不如,你不配!”
郑老夫人想要一死了之,然而皇上和皇后不肯,郑家的族人也不肯,他们要替年轻早逝的郑老爷子讨回公道。
于是在游街示众以后,盛怒的族内长老们直接把老夫人的手脚捆绑起来,跟着管家一起浸猪笼,让她直接被沉塘,彻底地葬身在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