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炮头只取了最值钱,同时方便携带的熊罴胆和彘豪鬃毛,至于兽皮兽骨这些不好处理大件,只能忍痛舍弃。
在赵林的建议下,他们把木筏也一并扔了,祝大春行动不便,赵林就把他背在背上。
临近傍晚,山风渐起。
四个人顶着寒风往山外走。
“这风来得好,要是再下场雪,这事恐怕除了咱们,就只有老天知道喽。”
周炮头以手捂住口鼻,防止说话的时候风灌进嘴里。
赵林没他那么乐观,世上从来就没有完美的作案,遇到有心人,一样能通过蛛丝马迹寻找到事情的真相。
消除隐患的最好办法就是把土匪斩草除根,只是自己暂时没这个能力。
来到老鸹岭附近,几个人爬到山岭一侧偷偷向外观察,看见老庄头坐在雪爬犁上,冻得直打哆嗦,时不时地往山这边张望。
“老庄头是个实在人。”周炮头把脑袋缩回来,哭笑不得地道。
“这样也好,他没看见咱们出来,你明天早上出现,他就会真以为咱们是昨天晚上回去的。”
赵林把祝大春放下来,顺手给他盖上毯子,“老庄头怪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他,到时你怎么说?”
周炮头眼珠转了转,“我就说老祝遭得重,我忙着照看没空。”
梁松插话道:“明天把车钱补给他吧,老庄头也不容易。”
暂时不能回去,四个人合计着把事情的经过对了一遍,免得哪个说漏了嘴。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狗吠声响起,再看时,老庄头驾着雪爬犁离开了。
四人等了一会儿,从老鸹岭上下来,摸黑往回走,等回到周炮头家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这一天经历了太多的事情,几个人都疲累不堪,挤在炕上倒头就睡。
第二天一早,周炮头、赵林和梁松早早起床。
周炮头去找老庄头,把事情说清楚,然后在村里四处晃荡,把前天进山,祝大春受伤,当天就回来的消息有意无意说给别人。
梁松到镇上找大夫,抓些跌打损伤的药材,回来给祝大春服用。
赵林则在后院挖坑,把所有人穿过带血的衣衫和用过的武器,统统埋起来,再盖上石板,完成毁尸灭迹的最后一步。
事情办妥,已临近中午,四个人简单吃了些东西,商量以后的打算。
周炮头把此次进山所有收获摆在桌上:二十两多一点的银钱,一只熊罴胆,一挂彘豪鬃毛。
“对不住列位,差点拼掉老命,才得了这点东西。”
周炮头不好意思地开口道:“好在胆是最好的金胆,应该能卖三四十两。彘豪鬃毛做梳子、刷子、毛笔都是顶好的,也能卖二十两。”
梁松开解道:“不少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十两银子。”
祝大春笑道:“伱还不到二十岁,哪来的这辈子?”
赵林大致估算了一下,就算只分三成,自己也能得二十两,赎兄长出来的钱够了。
他指着熊罴胆和彘豪鬃毛问:“炮哥准备在哪出手这两样东西?”
周炮头脸上露出笑意,自己这个老弟虽然年纪不大,却特别谨慎,甚至谨慎得过头。
“放心,我拿到邻县去卖,就算哪天落到胡子手里,也追查不到咱们。”
赵林点点头,没再说话,只拿眼睛盯着桌上的银钱。
周炮头心思剔透,把银钱拢作一堆,推到赵林面前。
“赵老弟说过,你兄长服苦役,着急拿钱赎人是吧?”
“熊罴胆和彘豪鬃毛换成钱要过些时日,要不赵老弟先拿去用,老祝和梁兄弟觉得呢?”
祝大春看都没看桌上的钱,说道:“赵老弟本事大,出力也最多,拿多少我都没意见。”
梁松也无所谓道:“我不着急。”
赵林心中一暖,自己和这几个人虽然认识不久,却几番经历生死,说是过命的交情也不为过。
当下也不扭捏,数出十三两银子,道:“我拿这些钱够了,剩下的你们先花着,多谢!”<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