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李建业站了出来,满脸自信的大声说道:“我相信九皇兄,相信这份奏报绝对是真的!”
当初在白石城,他可是听到过邪兽攻城,被火炮轰击杀退的。
那震耳欲聋地动山摇的可怕动静,到了现在他都依然记忆犹新,如果用来轰击山岳,不是没有可能打开一个豁口。
最最重要的是,他跟李长风接触了这么久,知道李长风是个聪明绝顶之人,怎么可能犯此等愚蠢的事情?
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一切都是真的!
他话音刚落,六皇子李继便出言反驳道:“十一皇弟,皇兄知道你与九皇弟私交甚好,却也不能罔顾事实胡言乱语,须知此时涉及到数百万商州子民的生命,岂可感情用事?”
六皇子以大义压人,李建业顿时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反驳,只能闭口不言,有些不满的看了李继一眼。
哼!
他日真相大白,我看你们怎么说!
二皇子李守也不信这份奏报的内容,见朝中大臣众口一词,觉得是拉拢人心表现自己聪慧的绝佳时机。
他站出来拱手道:“父皇,儿臣以为六皇弟和众大臣所言极是,这份奏报肯定是假的,是九皇弟在诓骗父皇!”
他的表态,又引起了一阵热议,除了李建业,所有人都不相信奏报的内容,说这根本不可能是人力所能做到的。
唯有年龄最大阅历最丰富的大皇子李承业,在仔细观察了乾武帝越来越变得阴沉的脸色后,没有在这个时候选择落井下石。
不过,他提出了一个疑问:“父皇,儿臣相信九皇弟不是那种敢拿这种事情开玩笑,诓骗父皇的人,只要能解释清楚他是如何做到的,一切置疑的声音便都会不攻自破。”
不得不说,李承业是个心思极其深沉之人。
他这样一说,既不惹得乾武帝不高兴,又能解答心中疑惑,还不朝兄弟捅刀子给朝臣以宽厚仁慈的印象。
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效果也确实很好。
很多朝臣也都向他投来赞许的目光,毕竟谁不希望将来的君王,是个仁君呢?
乾武帝神色稍缓,心中愉悦,正要解释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心中有些纠结。
只要他把白石城的变化,和他亲眼看到的火炮火枪炸药等物说出来,群臣的疑惑便会迎刃而解。
但这样的话,就会提前暴露火炮火枪炸药这等镇国杀器,如果被奉天会的反贼和蛮族得知,就会失去出其不意的效果。
而且,朝中派系林立,还有八大世家虎视眈眈,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暴露。
仔细斟酌之下,乾武帝含糊其辞道:“具体如何朕也不清楚,但朕相信李长风不会诓骗朕,那个孙博泰更没有这个胆子。”
大皇子和所有朝臣都愣住了。
这算什么?
这也太感情用事了吧?
这可是国事,不是家事,岂能如此任性而为?
陛下到底为何突然对一个十年都不闻不问的皇子,突然宠溺信任到了失智的地步?
乾武帝此言,不但没有让大皇子和朝臣相信他的话,反而更加怀疑奏报的真实性了。
乾武帝看出了众人所想,又补充道:“朝廷会派出专人核实,诸位爱卿不信,也可各自派人前往商州查探,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
乾武帝原本心情大好。
但一场朝会后,心情跌落了到了低谷,也无心处理奏章,脸色阴沉的来到了后宫慕容皇后处。
慕容皇后跟了乾武帝这么多年,对他极为了解,当即看出乾武帝在为什么而恼怒,便轻笑着柔声说道:“陛下今日似乎心情欠佳,不知是为何事恼怒,如果方便的话可以说出来,臣妾也好为陛下分忧。”
“哎!”乾武帝叹了口气,习惯性的斜躺在软塌上,闭上眼睛有些疲惫的开口道:“前些时日九子奉旨前往商州治理洪灾,如今卓有成效却被朝臣置疑,让朕颇有些恼怒。”
“哦?”慕容皇后眉头微皱有些诧异,来到乾武帝侧身,轻轻按摩着乾武帝的脖子和肩膀,疑惑道:“既然卓有成效,为何朝臣又要置疑?”
她有些想不通,治理洪灾这种事情有没有效果评判的标准何其简单,只需看洪水有没有控制住即可,有什么好置疑的。
乾武帝无奈道:“长风在鲤鱼山上开了一道百丈豁口,把商河洪水引入百邪谷,水患彻底消除,奈何朝臣无人相信,甚至有皇子要治他的欺君之罪。”
听闻此言,慕容皇后一愣,正在按摩的手不由得停了一下,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虽然不知鲤鱼山是何等巍峨的山岳,但也清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一道百丈大的豁口,根本是不可能的。
如果那么容易,工部的官员早就去做了,何须等到李长风去做?
慕容皇后极为聪慧,当即就意识到了,问题的核心就是李长风是如何打开这个豁口的。
乾武帝感受到了她手的变化,眼睛微微睁开一丝,苦笑道:“连你也不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