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赵长枪想继续不断的给这些工人施加心理压力,彻底唤醒他们心底的良知时,远处传来尖锐的警笛声,接到公安局长王浩电话的警察终于赶了过来,可是由于县政府大门前堵塞的厉害,靠近县政府大门后,警车几乎寸步难行,那些警察只能扔下车子,挤开人群朝县政府大门赶去。
左立听到警笛声后,知道这已经是自己最后的机会,如果此时不能将事情闹大,恐怕接下来自己亲手策划的这场闹剧就要草草收场了。警察到来后,很可能会强制驱散大家,左立可不相信这帮民工能住警察的驱赶。
左立咬着牙朝身边的一个死忠使了个眼色,死忠马上明白了左立的意思,就当赵长枪再想话的时候,他忽然夹杂在人群中大声喊道:“大家别被这个打人县长忽悠了!他打人还有理了?调查,调查他妈个蛋啊?这种事情还轮到我们调查吗?自古以来都是官官相护,调查来调查去,最后还不是我们老百姓吃亏?大家揍他狗日的!凭什么县长能打人,我们不能打人?”
“打他!”“揍死他!”“凭什么县长能打人,我们不能!”
死忠的话刚完,人群中便传出许多附和声,毫无疑问,这些人也是左立的手下。这些人竟然一边大声怪吼,一边不断的将他们身前的人朝前推去,而前面的人经不住后面人的推搡,只能挤着更前面的人一起向前推进。
于是整个人群开始向前移动,向赵长枪挤压了过去,赵长枪却丝毫不为所动,渊渟岳峙一样挺立在县政府的大门中央,怒目看着这些闹事分子。
终于有人向赵长枪出手了,一根镐把忽然从人群中举起来,然后带着风声砸向赵长枪的脑门!
赵长枪却好像根本没有发现一样,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任凭粗壮的镐把狠狠的砸在自己的脑袋上。
“砰!”一声闷响,一道鲜血马上从赵长枪的脑袋上流了下来,赵长枪却连擦一下都没有,也没有动手去报复刚才将他脑袋开瓢的家伙,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任凭鲜血将他的半张脸都染得血红!
看着一脸是血的赵长枪,所有被忽悠来的农民工都傻眼了,他们本来就是被忽悠来凑数的,此时看到有人竟然真敢动手打了县长,他们的心中忽然害怕起来,开始考虑由于自己莽撞的行动可能带来的可怕后果。
赵长枪受伤的部位是脑袋,所以鲜血不但染红了他半边脸,也顺着他后脑上的头发不断的低落。
“赵副县长!”俞茵沁惊恐的大叫一声,就要冲上去,却忽然发现赵长枪背在后面的手朝她摇摆了几下,显然是示意她不要过来。
俞茵沁虽然不情愿,却仍然停下了脚步,此时此刻连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听赵长枪的吩咐。虽然她心中对赵长枪的伤极度担心,却仍然不由自主的去听赵长枪的安排。
一脸是血的赵长枪不但没有退却,反而挤开人群迈步走向那名叫王可的伙子。看着一脸是血,面目狰狞的赵长枪,人们自动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
左立躲在人群后面气的直咬牙,本来他以为自己的死忠给赵长枪这一下子,赵长枪肯定会火冒三丈奋力反击的。只要赵长枪敢向民工出手,场面马上就会乱的一发不可收拾。赵长枪也彻底坐实打人县长的罪名。
可是让他想不到的是,赵长枪竟然硬生生的挨了一镐把,连哼一下都没有,别反击了!这可太出乎左立的预料了。
青云县政府的各级头头脑脑的门都被赵长枪的行动惊呆了!这家伙的胆子到底是什么做成的?都这样了,还敢往人群中闯?
俞茵沁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有人会再向赵长枪出手。这些骚乱分子的情绪已经处于极度的激愤之中,难保不会做出疯狂的举动,到时候,赵长枪想躲都躲不开,挤近人群的他已经没有任何闪转腾挪的余地。
俞茵沁马上就发现自己的担心绝不是多余的,赵长枪才在人群中走出了三米多,人群中就又有人朝他挥出一镐把!
这一次赵长枪没有在容让,当带着风声的镐把眼看就要砸到他的脑袋上时,赵长枪忽然右手暴伸,一把抓住了镐把,然后将镐把向对方的怀里一送,然后一拉,同时手腕一拧,镐把便到了赵长枪的手中。
夹在人群中的左立看到赵长枪将镐把夺了过去,不禁心中暗喜:“快打!快打啊!靠!别人将你的脑袋都开瓢了,你竟然还在忍让,还是不是个爷们?”
左立非常清楚,这么多人一起围着赵长枪打,赵长枪就算是叶问重生,也跑不出来,而到时候,自己不但报了仇,而且会趁乱带着自己的人马上离开。
让他想不到的是,一向武勇的赵长枪仍然没有将抢来的镐把挥向人群,而是用左右双手分别抓住镐把的两端,将镐把平端,然后猛然向下垂落,同时右膝猛然高高抬起,只听“咔”的一声脆响!直径五公分的槐木镐把竟然被赵长枪拦腰磕为两截!
赵长枪随手将断为两截的镐把扔到地上,继续向前走,一只走到王可的身边才轻声道:“兄弟,你告诉我,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连我当初为什么打人都不知道,就稀里糊涂的来这里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