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烟雨楼中的闲杂人都走了之后,我问了那些被宰杀的鸡还在烟雨楼中,就笑着对龙战天等人说道:“今天本王和诸位既然在烟雨楼中相会,又碰上这么个事情,这样,本王请你们吃一顿全鸡宴如何?”
龙战天无可无不可的看了我一眼,王静仪却看向唐天风,唐清雅似乎正在那里发呆没有听到我的话,最后只有唐天风一人回道:“那天风就谢过殿下了。”
我示意不用客气后,就走回桌子前,看到唐清雅还在发呆,有些不解的问道:“清雅师妹,你在想什么?”
“啊,殿下叫我。”回过神的唐清雅,有些茫然的看了我一眼,“殿下,刚才清雅要和丘山姐姐们一起去看她们帮助田甲讨回公道,可为什么望雪姐姐不让清雅去?梦雪姐姐都答应了。”
原来刚才她发呆是为这个,肯定是她刚才知道田甲是冤枉后那种喜形于色的表情让丘山望雪有些羞愧不快,让极为好强的丘山望雪拉不下来面子和她同去,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唐清雅隔离世间太长,对于有些方面不是很清楚。
也许是看到我长时间没回答这个问题,王静仪开口道:“殿下,当初小雅生病时在一次求医途中和丘山姐妹相遇,当时相谈甚欢,这两个姐妹还协助过外子给小雅疏通经脉所以小雅对她们一直是念念不忘。”
这个姑娘如此重视感情,但又不能明白人间的一些无聊的意气,确实让人头痛。心中苦笑着,脸上还是很柔和的笑着说道:“这是本王的规定,不是你丘山姐姐针对你的。”
听到我的解释,眼巴巴望着我的唐清雅才好过点收回目光,低声说道:“原来是这样,清雅真不懂事,差点又给丘山姐姐们添了麻烦!”
这个姑娘还真是好骗!
就在我为自己计谋得逞高兴时,被我“暗算”的白女突然闯了进来,几个不认识她的护卫和影子正要阻拦,却被菊喝止。
白女没有管其他人直接上前将一份情报递给我。
我翻开情报,看完,我将手合了起来,然后笑着对桌子边的人说道:“本来想陪大家吃个全鸡宴的,可是临时有点事情本王需要回建康一趟。师父,今天就请你代我作陪了,过几天我就回来。”说完,我站了起来,看了正望着我的龙战天一眼点点头,然后对唐天风抱歉的笑了笑,就在他的客气声中离开了烟雨楼。
菊从后赶上来低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我轻蔑的说道:“赵远在江南西路隆兴府登基,改元宝庆,并对天下传言只要我能归顺朝廷就赦免我犯下的死罪,还邀请我参加父皇的葬礼。梅用十万紧急的传信让我尽快赶回建康城外的秘密联络点。”
菊接着问道:“属下该如何办?”
我淡然的说道:“告诉真知明,本王这次带五百亲卫回建康,他在本王回来这段时间中听从龙战天的安排,本王随行的人都要有两匹马备换。另外,命令郑天负责嘉兴的全城管理,丘山望雪从旁协助。白女,你迟一点带人上路。”
一个时辰之后我就离开了嘉兴,随行的是五百专责保护我的亲卫和贴身护卫群,因为统领人选还没有确定,所以这五百亲卫也暂时归菊带领,而且为了节省时间,我们每个人都没休息多少时间,连夜间都在赶路,只是在后半夜休息了几个时辰。
经过这么玩命的赶路,终于在离开嘉兴的第二天中午时分赶到建康城外二十里的一个小村庄见到早就等在这里的梅。这么多时日不见,梅的风采依然,俏脸含笑站在村口,一身布衣粗服不仅不能遮掩她的艳丽,反到更添几分平淡是真的内涵,让我看的很养眼。
没有什么多余的寒暄,因为梅带来的人已经在这里布防好,将部队安排休息之后,我们直接走进一家被征用的农房内。吃了点东西之后,我才看着正注视着我的梅说道:“出了什么事情吗?赵远登基不是这么重要的事情吧?”
梅清澈明亮的眼睛闪过一线不满,直截了当的说道:“殿下为什么不在临安登基?”
我不以为意的说道:“有什么问题吗?”
梅有些可惜的说道:“如果殿下一早就登基,那么赵远就不会有如此机会,殿下也可以早日平定大宋,如今的大宋只怕要分裂了。”
我接过菊递来的毛巾擦擦嘴,淡然说道:“以你的智慧未必没看出我想干什么,你到底想说什么?”
梅嫣然一笑,摇摇头道:“殿下的意图属下确实有所了解,但是真的有这种必要吗?”
我想了想,还是说道:“有些东西白女可能没有和你说,我这次索性都告诉你好了。当今之世,土地兼并已经十分惊人,你主管民政,想必对‘无产税户’有所了解,这些百姓没有半分产业却要承担相当繁重的赋税。宋室南迁前赋税本来就超过前代,可是如今更胜前一筹。
现在朝廷的地租虽然只有租和定额租两种,但是征收人员普遍以大斗、大斛、斗面、斛面、加耗、呈样、预借、重催等手段加重百姓两税负担。
出这些外,地主对佃客还有各种名目的剥削,如强迫佃客代纳赋税,收租时还附加耗米,大斗收租,强迫送礼等类。不少地主还巧立名目,驱逐旧佃客,以提高地租额。高利贷也在民间肆意妄行,现在朝廷的官府为地主督租已经成了一种惯例,很多缴纳不起地租的佃客,惨遭官府的拘捕和监禁,甚至死于非命。
以前还需要用钱买的绢帛之类的商品,现在不仅成了正式的赋税,而且还在东南地区,又与夏税紬绢绵等,以高价折钱输纳,称为折帛钱。此举极为损害了商业的发展,让我大宋的绢帛完全快成为朝廷的洗碗布。现在的和籴粮草也官府也采取少给或不给价钱,让百姓空忙一年。出此外,朝廷新增的苛捐杂税,更是名目繁多,特别是地区性的赋税,已经是不可胜数。
朝廷的这些行为已经让自己变的摇摇欲坠,再加上朝廷贪污成风,仅举一例,当初没收韩侂胄及其党羽们的田地,每年可得租米七十二万二千七百余斛,还有钱一百三十一万五千余贯。这还是被呈送上去的,那些被史弥远等人贪没的更是难于计数。
现在的朝廷早就已经病入膏肓,仅凭我们绝难有回天之力。你说我现在当了这个皇上,不是将自己放到火上烤吗?以你的睿智为什么还会问这个问题?”
梅淡然的一笑,优雅的给我倒了一杯茶,将茶壶放下之后才缓慢的说道:“对于现今的情况,属下虽然没有殿下知道的这么多,但是也不是一无所知。殿下的心意属下怎么会不明白了? 只是自古以来,绝大多数的人才都是倾向于当时的主流思维和传统观念,而且也从中得到不少好处,因此对于变革一般都是抱有抵制的心态。
在这种情况下变革,除了少数真正忧国忧民并有大魄力和长远眼光的俊杰之外,会支持变革的往往是那些见风转舵的投机者,或者唯唯诺诺的无能之辈。让这些人强行推广变法的话,极有可能造成大批正直有为的官员纷纷离去,而阿谀奉承的投机者一定会趁此机会阳奉阴违,借变法为名行中饱私囊之实,结果上下脱节,政令不能真正得到贯彻,令变革的效果适得其反。
而且变法也不是说变就可以变的,当年神宗皇帝任用王安石变法立意虽然上佳但是却忽略了既得利益阶层的反对力量,过于姑息他们以至变法失败。
殿下虽然善于领军,但治理内政不同于行军打仗,殿下想对现在的情况进行整顿,但这种涉及到社会各个阶层生活的变革,其推广不可能完全依靠颁布命令就能够达到令行禁止的效果,更多的人是需要合适的人去推行,让人去接受,可这需要时间。事实上,如果仅仅只颁布命令反而到时会欲速则不达,让百姓受到更大痛苦,和殿下的心意相背,使得事与愿违。因此属下觉得殿下对此应该徐图,而不是这种激进的做法。”
我长叹一声,无奈的说道:“我也想过这样的问题,只是时不与我,这次伤金人太重,其抵抗蒙古的力量被削弱了一大半,如果我还缓缓的推行,可能不到看到成果,蒙古人就已经杀来了。”
梅对我的回答没有半点意外,还是平静的说道:“殿下说的不错,可是殿下知道司马和属下在推行一些新法时遇到的压力吗?现在建康的命令被那些人阳奉阴违,我们就起用了不少政治新人推行一些改革,这些人虽然年轻有为,但是在民间却没什么影响,不能得到民众的支持,不少当地豪绅大户都在歪曲我们推行的新法,煽动那些农户进行抵制,此种情况在江南东路最为严重。孔仕林有一次还被人围攻责骂,我派去处理此事的人也被一些官员阻挠,调查的极为不顺利。
这种情况让不少真心想帮助我们的人对我们推行新法的力度仍然还有所怀疑,做事也畏首畏尾,不敢同当地的土豪进行争执,这次夏粮收购上,我们的官员也被他们用种种借口推脱,将一些陈霉米充做新米上缴。可以说,我们建康王府在这些人的心目中和以前的朝廷没什么两样,这种情况不改变,什么都是白说。”
我总算明白过来,梅这次将我叫回来是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对我说,有些不解的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的告诉我好了。”
梅黑而亮大眼睛闪过一丝怜悯即而变为坚定,然后一字一句的道:“既然王道行不通,那就用霸道,以殿下强绝天下的威势将所有反对者连根拔起,反是敢于不服从殿下的新法并阻扰歪曲新法者一律处死,用杀戮来让天下人明白殿下不是朝廷软弱的君王。只有将以前那批既得利益集团用最快的手段清除掉,新法的推行才能比较顺利的展开,在最短的时间中看到效果。虽然会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可是只要我们能够把握住最后的方向,将计划分步实施,最后一定会让百姓在几年的时间中就拥护我们的改革。”
我听的毛骨悚然,有些不相信这话是从一向主张仁政的人梅口中说出来的,默然半晌之后,我才开口道:“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你先前不是说过仅仅凭借力量和权势是不能推进改革的吗?为什么又怎么说。”
梅没有立即回答,起身站立了起来,从后面一个柜子中拿出一卷纸,然后放到桌子上摊开,是一张地图,上面非常全面的将大宋,西夏,金人,大理,吐蕃和蒙古人分布的范围画了出来,其中最详细的地方就是大宋原北宋时期所拥有的土地范围,最模糊的就是蒙古人所在的那片区域,只用红线勾画出大致的范围,里面什么都没有,显示出现在对蒙古人本部的了解还十分不够。
梅看到我疑惑的目光,轻松的笑了一下:“这是属下参照沈括的《天下郡国图》和现在收集的地图互相比对而画的一张地图,有些地方还缺乏资料,所以就成了这样。”
我被这幅地图所吸引,一边看一边点点头道:“画的不错,大致上周边国家的地形分布都画了出来。这个沈括我记得他还有一本自然科学的著作叫《梦溪笔谈》的,这本书不错你可以看看。”
梅道:“此书属下已经让人翻印并做为学校的教材发了下去。今天请殿下看这个,主要是因为要借此分析一下形式,好让殿下最终下定决心。”
我闻言抬起头:“最终下定决心?下什么决心?”
梅眼中有种罕有的严肃表情流露,正声道:“殿下请看,现在利州两路虽然收复,但是西夏和金人却还占据着紧靠着的西边四路,不仅威胁仍然存在,利州两路也因为被金人掠夺多年,民生已经困乏自足尚且做不到更不用说支持殿下。京西南路和两淮路虽然解除了金人的威胁,但是这两地久经战乱,要想恢复也不是一年半载所能奏效。
四川的安丙虽然已经有投降的意图,但是其还不相信殿下,余介入川的人被他限制到一千人,所以最富庶的四川三路也暂时不能为殿下所用。至于江南东路和已经快被占领的荆湖北路却是守旧势力盘踞之地,殿下的改革如果先对他们开刀,必然会激起这些人的反弹,到时动乱一起此地也就不能为殿下所用,会让如今的情况更是恶劣。
因此,殿下如今虽然占据原大宋一半多之地,但是能够立即使用并从中受益的却不多,如果那些富庶地方上的守旧势力起来反抗殿下,殿下以为仅凭殿下所占的这些地方就能支持殿下的大军吗?按照我们现在的计算,归顺殿下的军队和那些降军加起来只怕仍然超过五十万,殿下拥有大宋一多半的军队,但是却只得大宋五分之一的供养,殿下难道不觉得危险吗?”
我沉声道:“你的意思是说,本王现在看上去风光无限,但是却已经是盲人瞎马行走于万丈山涧吗?”
梅摇摇头:“情况到没这么严重,只是现在需要殿下下定决心,要不要用最快的方法来达到殿下改革的目的,不管是谁挡在了前面,一律杀无赦!”
我想都没想的说道:“那还用说吗?这是当然的。”
梅了解的看了我一眼,语气清淡的说道:“殿下心里是这么想,但是却在行为上没有这么做。当初殿下不顾实际情况杀了赵善湘以至和朝廷那些支持殿下的官员发生重大分歧就可以看出殿下对于今后整个计划并没有多少的规划,特别是几次因为别人的劝阻而没有贯彻自己的意图更是显露出殿下还不能下定决心。
需知改革就是一条不归路,如果不能取得成功你就会被世人所唾弃,要是在改革中还三心二意那成功的可能更是会减弱不少,殿下如今要做的就是要成为一个强力推行新政的君王,改变过去朝廷给人文弱无能的形象,并且以实际行动将对殿下改革有帮助的人都聚拢到身边,这样才能让新政有最大成功可能。”
我沉吟了一会儿:“你的意思是要本王成为一个独裁的君王,将现在存在的这些阻扰的势力全都用血腥的手段解决掉,是吗?”
梅很沉重的点点头:“属下知道殿下心中对于那种民主一直有种向往,虽然明白需要用强力手段推行改革可是却下不了这个决心,有意无意的让那种民主的思想引导着自己的思绪。殿下心中所向往的民主,虽然从历史发展上来说应该是先进的,可考虑到与时代的符合性?那这种思想就是现在最大的毒瘤,足以毁掉殿下。
自从汉武帝统一思想以来,整个神州民族都在儒教思想下生活了上千年,殿下要他们马上相信殿下这套,殿下认为这有多大的可行性?难不成殿下要敲开他们的脑袋将那些书本塞进去吗?这是现在最大的难题,但是却也不是没办法改变,我们可以采取渐进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可是在属下说出自己的计划前,首先殿下必须下定决心成为一个将要背负千古骂名的独裁君王,而且还要保证最后自己一定不会失去理智。”
我彻底明白梅的意图了,她是让我舍弃掉自己将希望放到后世,这和我以前想当中兴明主的念头绝对是背道而驰,也和我心中的一些固有观念不和让我有种本能的抵触。
可是不这么做,难道还有更好的办法吗?就算我推行了民主,但是别人会接受吗?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突然闪过后世一个叫列宁的伟大人物,他曾经有一句名言,大致意思就是既然我们早知道会这样,为什么不先就这么做了?其结果就是国家经济极度衰败,政府倒台。
国家不是一个人的国家,个人的理想意志不能代替实际情况,这是一个很基本的事实。
算了,既然只能如此,那成功又何必在我了?
想通了此点,我望着梅有些痛苦的说道:“说吧,本王既然有这样的权势就应当承担这些后果。”
梅的脸上露出胜利的苦笑,无奈的说道:“殿下终于下定决心了。”接着停顿了一下,然后说道:“现今情况是这样的,我们可以绝对控制并不用太顾忌当地土豪大户反对的地方有利州两路和两淮路,京西南路我们可以控制三分之二,其余的地方如果不想激起叛乱就只能暂时妥协。
为了取得最好的效果,属下建议殿下的计划可以分成几步,首先是进一步取得商业阶层的支持以获得改革必需的庞大财力物力;然后收缩防线改革军队,使得军队完全唯殿下的命令是从;其后就可以明言和赵远史弥远一方的朝廷决裂,在内部进行政治改革,提拔那些年轻有为的官员,将一些新法推行到可以完全控制的地方,但暂时不要对那些反对势力动手,并要对他们进行分化;
接着就是全力发展被殿下绝对控制范围内的经济,并大力培养一批接受新法的官员,让自身的实力变的更坚强;做好这步之后,殿下就可以对那些反对的势力进行镇压,凡是反对者殿下皆要镇压,敢于起来对抗殿下的,殿下需要将他们满门杀绝以震慑旁人不得违背殿下的意志。以后统一大宋之后将新法推广到全国,这样既可以保证新法有合适的人去推行,又可以让阻扰新法的人变的力弱。
等到百姓从中得到好处,自然他们就会拥护殿下,到了哪个时候殿下就可以放心的东征西讨,成立自身的功业并为后世留下希望的曙光。这个计划说来简单,可是做起来却要涉及到许多的方面,殿下如果认为属下方法可行的话,属下可以依照这个计划订立执行方案,但是殿下却不可再三心二意。”
我站了起来,走了两步,觉得梅的这个初步计划和我的一些想法不谋而和,我当初也是想在一个较小的范围内推行新法增强实力之后再统一全国,梅的这个计划将我的想法实现出来并提出了更具可操作性的建议,在内政方面梅的才干胜我十倍,如今我要做的就是用武力给她强力的支持,这也是她和我说这么多的目的所在。
停住脚步转过头,我望着梅说道:“这个计划本王同意,你叫我回来不是专门为了讨论这个事情吧!”
梅将桌上地图收起来后,淡雅的说道:“属下最主要的目的是让殿下同意这个计划。既然殿下不反对,那么殿下也不该反对为达成第一步计划而再添一位王妃吧!”
虽然我早有准备但是还是禁不住的一呆,难道这才是梅叫我回来的目的。
看到我的样子之后,梅蓦然一笑:“其实殿下不用惊奇,这个事情卓王妃和属下在殿下北伐期间讨论了很久,觉得这是对殿下如今最为有利的方法。”
我心中冒起一股被戏弄的感觉,目含怒气的道:“梅,你是在戏弄本王吗?”
梅好整以暇的说道:“属下还没有无聊到这个地步。殿下也清楚,殿下这次北伐多亏了一些大粮商的支持,不然以建康的财政状况早就支持不住了。这其中以李记的功劳最大,殿下北伐的粮草有三分之二都是他们供给的而且还承担了一半的运输任务,除此外殿下的军费他们也支援三分之一,可说殿下这次北伐军饷物资可以这么充足,李记应当为首功。”
我又坐回座位上直接说道:“原来不得插手李记的命令真的是你和姿儿下的,那些兵器也是你们送给他们的吧,说出你们这么做的理由,希望你能说动本王。”
梅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殿下也知道,当初北伐的时候我们根本就筹集不到那么多的粮草和军饷,所以为了不让殿下北伐大计中途夭折,王妃和孔有德就瞒着殿下去找了江南第一富豪李旺远希望他能支持殿下。此人到是很爽快的同意了,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就是希望我们能说动殿下娶她的女儿,并明确的说他的嫁妆就是他们李记。
王妃将此事和属下商量之后,属下就做主答应了此事并给了李记许多的好处,其中就有用一些兵器换取李记船队协助防护沿海海疆的协议。后来属下还亲自和李旺远的女儿李碧如见过一面,发现她确实是一个理财经商的高手,并且极有远见,属下将殿下所书的关于金融改革一书给她看后,她不仅能明白上面说的内容而且当即提出不少解决如今财政弊端的方法。属下觉得如果她能掌管国家财政,不出十年,则天下第一富国必为大宋,殿下也决不再会为金钱烦恼。因此,属下觉得娶她,对于殿下的大业帮助甚大,殿下如果真的要有一番作为,加上她的帮助绝对是事半功倍。”
想想哪个李老大追着倭寇打的情况,武装了李记确实给沿海商船以更多的保证,但我心里还是觉得不痛快,冷笑着道:“你说的到很动听,难道她的才华比王妃还高吗?”
梅的脸上并没有因为我的怒气而改变什么,仍然带着浅笑说道:“这不一样,王妃的才华主要是在商业方面,老实说在理财和整顿财政上王妃比李碧如要差些,殿下如果见到她一定会明白。另外,殿下只需要想到李记拥有遍布天下的银行,如果能够将它们收归国有,对现在一片混乱的大宋经济到底意味着什么。
而且殿下现在也需要让天下的商人知道殿下是确实帮助他们的,只有如此才能获得商人的全面支持以保证改革第一步能够成功。李记在商人中的威望绝非王妃可以比拟的,可说这件事情已经不是殿下一个人的事情了。希望殿下不要忘了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默然下来,梅说的没错,以李记的实力再加上我的权势首先就可以保证我立于不败之地,如果单凭功利上来说,这是最好的选择。
沉默的气氛没过多久就被打破:“本王同意,但是你凭什么保证李记一定会是忠诚的?”
梅脸上的浅笑一下就消失了,有种松了口气的表情轻轻抚了一下起伏的挺胸:“殿下终于答应了,如此一来加上殿下从临安劫掠回来的财富足以成为中央银行的储备资金,到时可以在很短的时间中重新建立稳固的财政制度,属下也可以放心的进行内政改革,殿下此举可是功德无量啊!”
我没理她的俏皮话,紧紧追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本王为什么要相信李记?”
梅对这个问题显然早就有答案直接说道:“七月二十五日,李碧如就会在嘉兴招亲,到时殿下只要可以通过她所设下的三道难题就可以过关,见到她本人相信殿下会很快的知道她是不是值得相信。”
“嘉兴招亲?”我疑惑的问道,“她想干什么?不是说她已经是本王的……”
“这个,属下刚才为了更好的说服殿下,在有些方面没有说实话,其实她当时只是答应全力帮助殿下,并对殿下很有好感,对于她父亲的提议她并没有同意,说要亲自考考你。刚好这次殿下到了嘉兴又弄出个比武大会,她知道后就干脆将举行招亲的地点放到嘉兴,属下为了解决这段公案只好将殿下找回来告诉殿下这些事情,免得到时殿下不解风情硬是不去,那就让属下和王妃难做人了。”梅的眼中有种无可奈何,似乎是逼不得已才这么做的。
对于这个同白女一样只讲利益不讲其他的属下我也没办法,她们自从和我相见以来对于我的事情没有半分懈怠,竭尽全力的帮我解决了许多的困难,她们是我真正的心腹,是我最信任的一群人。
有些憋气的将面前的茶喝干,粗着嗓子说道:“既然这样本王还是回嘉兴好了。”
梅见我不像开玩笑,连忙阻止道:“殿下不能这个时候离开。当初殿下攻打临安就让那些心怀朝廷的我方官员颇有不满,这次赵远用赦免殿下这招使得那些还在观望的朝廷官员大起好感,不少人都认为赵远是个胸怀远大之人,我方这边也有不少官员提议接受赵远的邀请,以和朝廷和解。另外,有些官员对殿下从临安劫掠财物感到眼红,在安置那些临安人上不断的动些歪心思,有些人还有刁难近卫军的行为,殿下这次不解决这个事情,属下下面的工作就有些不好展开。”
我不解的问道:“白女不是已经抓了不少吗?怎么还有这么多?”
梅轻轻的叹口气道:“这就是属下刚才说的,一些正直有为的官员因为不理解新法而背弃了殿下,那些投机者却趁机爬了起来,反让局势更乱。白女不知道这些情况,又不肯听属下说,只管抓那些‘背叛者’,殿下后来的命令更是让白女肆无忌惮的乱抓。殊不知这些人中有不少是精于内政的人,是真正关心百姓之人,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终究会理解殿下的苦心,相反那些投机者如果不清除绝对会成为一大祸害,所以殿下需要将目光转到这个上面来,一举解决这些人。”
我总算明白了梅为什么要破坏白女的行动了,这个里面确实挺复杂的,当初在临安的时候我就隐约的感觉到建康方面出了些问题,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将我回来的行程打乱了,再加上自己也没接到建康有什么大事发生,所以就耽搁了下来。想了想,我问了一句:“你希望本王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