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很简单,这个斥候小队撞到蒙古人地时候,对方转身就跑。他们竭尽全力追赶才杀了对方二人,至于伤七人,还是他们用弓弩射伤的,不过他们缴获了三匹战马。上面驮有一些贵重物品。让对方将缴获的战马牵来,孟珙看了看上面的东西。
除了一些贵重物品外,还有一些日常铁制品,比如铁锅,菜刀。火盆。铜瓢一类的生活用品,粗看上去。真像搬家,把吃饭地家什都带着。
“难道蒙古人想逃跑?这些东西都弄出来啦?”孟珙的三弟孟璋围着这些东西转了一圈,啧啧称奇!
“我看也像,不过他们逃跑的家伙还真全,锅碗瓢盆都是全的,难道他们还想开个篝火会不成?”直言快语,个性粗豪的大哥孟连声赞同,“照我看,这帮蒙古人恐怕是受不住劲,要逃!”
而向来作风果敢,在青龙军团以敢打敢冲的突击队主将张顺说道:“我们要加快行军,争取早日堵截住蒙古人,免得让他们给跑啦!”
“我看不见得。”孟珙父亲孟宗政的部将,现忠顺军主将,以行事稳重著称的江海有些疑虑,“今日凤州示警,说蒙古人惯于派出小部队,或以金银等物诱我自乱,或诈败诱我追赶,然后设伏攻之。我看这是不是又是敌人地诡计?”
此语一出,反到无人接话,众人陷入沉思中。
此次率军围堵,车知勉,孙世英,向士壁,马光祖,明涛,江寒,耶律兄弟这些和孟珙亲善的将领都被留在临洮一线,作为堵截蒙古人流窜的后手。墨平是今日的大营留守,正在各处巡视营防,不在这里,赵范和孟珙只能算合作将领,关系一般。此刻孟珙身边地亲信将领,只有自家几兄弟和江海,张顺勉强算是亲孟珙的将领。而杜杲自从被孟珙征用随军后,身边只跟着吕家三兄弟,其余将领被留在西和州和成州两地,不过杜杲和赵范的关系极好,在孟珙赵范起争执的时候,他给赵范帮腔的可能还大些。
孟珙抬头打量身边这些人,见杜杲有些心神不属,赵范神色冷硬,眼中很是不耐,其余将领要么是发过言地,要么正在思考,只有杜杲身边吕家三兄弟,神色很是镇定,似乎有所领悟。顿时心中有数,但没多说,等待他人思考后开口。
“我看说这么多干什么?如今蒙古人只是些残兵败将,不如我率军出击,不管他有什么诡计,我赵范还怕他不成?”
赵范地冷言打断了大家的思索,其他人先看看他,然后又看向孟珙,等他拿主意。
“赵将军稍安!”孟珙脸色平和,看向吕家三兄弟,“不知三位吕将军有何意见?”虽说是问三位,可是目光却落在老大吕文德身上。
吕文德看看周围,迟疑片刻才上前说道:“末将以为,蒙贼肯定是到处散布游骑,在各处游荡,扰乱我等视线。反正大军到此,只是为围堵这些人,我们大可不管这些,径直行军,只要完成目标,就不怕蒙贼飞出去。”
“哼,这帮蒙古蛮子,一而再地使用这些诡计,难道真以为我们是笨蛋不成?”赵范扫了吕文德两眼,闪过赞许,“这次我军四面合围,断绝其后路,他十万大军只是笼中之鸟,就算我们不打,困也困死他啦。照我说,兵贵神速,在这些蛮子未反应过来前,就切断其西向之路,免得夜长梦多,让这帮蛮子跑掉!”
杜杲也醒过神来,目光在赵范和孟珙之间打了个转,赞同道:“蒙古人一向狡诈多端,若战事拖延,只怕事情会有所变化,导致我军更大损失。”
其他将领也说了几句,大多是赞同快速行军,尽快到达目的地,完成围困任务。
孟珙想了片刻,叹了一口气,摇头道:“诸位将军的心情珙能理解,但我军这次不光有骑军,还有为数甚多的步军。若加快行军,只怕这些步军很难跟上,若没有他们,就算我军骑兵能够到达目的地,兵力也很是薄弱,对完成任务很有影响。我看还是常速行军为好,也不过两日功夫就可抵达!”
赵范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孟将军,陛下给我们的期限只剩下一日,我看还是加快速度的好!”
这话说的有些过重,甚至是质疑孟珙的决定,孟家几兄弟脸露气愤,双目冒火的看着赵范,而其他将领要么一脸为难,要么转过脸去,装没听见,场中的气氛颇为怪异!
当事人孟珙却是若无其事,语气微微放缓的说道:“陛下的期限只是让我们到凤州,如今我们已经站在凤州地界上,比预定时间还早了一日。何况我军现在形势占优,僵持下去,吃亏的只是蒙古人,此刻应该求稳而不求快,以免快中出错,反让蒙古有机可乘。”
赵范还想再说,杜杲连忙上前一步,拉了拉他,打圆场说道:“孟珙将军既然是陛下所命主将,我等理应听从将军的命令!赵将军,你说是不是?”一边说,还一边踢了踢赵范。
“赵范遵令!”赵范勉强应了一声,“范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陪将军赏风景啦!”说完气呼呼的转身的就走,丝毫不给孟珙面子。
杜杲脸上浮现尴尬的笑容,想解释,可又不知怎么说。
“算了,赵范将军一向刚直,不惧权贵,很得陛下敬重。你们也都离去吧!”
其他将领互相看了一眼,行了个军礼,四散而去,只有杜杲临走前很是佩服的看看孟珙,仅凭容人之量,孟珙就远胜赵范。以此推断,赵范充其量也只能做到现在这样,而孟珙却是前途不可估量。耳边又响起孟珙那句,“此战结束,珙会自请……”
也许,自己也该如此!
再度回头,却见孟珙正安慰的拍打着三弟孟璋,脸上一片宽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