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艰难来到这个世界

一个初夏的深夜，一个脖子还缠着脐带的小生命顽强挣扎着，要降生在这个万紫千红的世界上。等找来医生把他生下来，这时他已经窒息了，一声也不哭出来，护士打了十几下，还是不会哭。妈妈张平心里别提有多难受，后来告诉他说，当时看着心疼人哪！哪有一出生就挨打的？

更令人揪心的不是挨打，而是面临生命威胁。马上送到婴儿室抢救，经过几个小时千方百计的努力和焦急的期待，他终于呼吸到人间的新鲜空气，才发出微弱的啼哭声。当时有家人不同意抢救，怕脑子受缺氧影响，后果不堪设想。可是负责妈*张大夫说，没什么大事，坚持抢救。张平夫妇商量了一下，同意抢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因此也就活在这个世上了。

月子里，看不出我有什么异常，几个月后爸爸妈妈发现我和同龄孩子不同，很软、坐不住，从一些现象看，是有问题了。于是开始到医院检查，医生诊断的结果是小儿脑瘫。接着又到北京儿童医院做了全面检查，两次诊断结果完全相同。张平夫妇当时就呆了。

已经七个月了，我的头还不能直起来，就像刚满月似的，别人家像这么大的孩子都可以吃好消化的食物了，而我吃什么吐什么。看我这个样子，爸爸妈妈别提有多难受了，他们想方设法为我做好吃的，可是我吃完后就立刻吐出来，一点也咽不下去。每当妈妈看着我又把食物吐出来，她眼里含满了泪花，为我发愁。

那时，市场不像现在有卖各种各样婴幼儿食品。爸爸为了能让我增加些营养，他每天只好把大米捣碎，再把做成米糊糊喂我。每次爸爸完后，都会累得胳膊酸疼，当爸爸见我能顺利把饭吃完，他特别高兴，胳膊疼痛都忘了。

从那时起，他们就背上了沉重的负担，我，小林，这个孩子，也就从此过上痛苦治病的日子，失去了正常孩子的欢乐生活。

二、艰难坎坷的治病路

从此，张平、王跃夫妻俩就到处打听消息，听说哪里有治小儿脑瘫的就赶赴哪里，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决不放过。北到哈尔滨、南到桂林，吃尽千辛万苦，不惜精力财力。我的妈妈一天到晚在照顾我这个病孩子，而对来自人们的怜悯、疑惑和不解各种目光，她不仅坦然面对，更自信自强，她不断努力给我治疗，从不气馁，不言放弃。她深知，这种向上的艰苦努力，一松劲儿就会变为向下的飞速坠落。她的道德勇气、她对命运的坦然、她的耐心、她的尊严，她的不懈努力，因为这些才使得我的病情慢慢才有了好转。真的，在我妈妈面前，有谁能比她聪明、更坚韧，更有谁有资格谈论爱与生，痛苦与幸福呢！

我还不到一岁，妈妈就一个人领着我在北京治病。每次就是半年以至一年，只好请长假，不能工作。之所以在北京给我治病，好处就是我的舅舅大学毕业分到了这里工作。

舅舅帮助妈妈干事。他为我们借来房子、炉具。早晨，他从食堂买来早点给我们吃。我们住的地方离车站很远，要走20多分钟，每天早晨舅舅都把我们送到车站。

最让我难忘的就是，舅舅他们工会组长王姥姥，听说我们来京看病，她一有时间就来帮我们。那时舅舅工资不多，她怕舅舅生活上有困难，就给他发了45元救基金，他特别不好意思收下了钱，回来后他把钱交给了我妈妈说：

“给小林看病用吧！”舅舅为我付出的太多了，他把休息时间全都搭在了我身上。

特别是每天晚上或周末，舅舅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领着我玩，他给我讲笑话，常常逗得我开怀大笑，还教我学说话，认字、讲故事和做一些有趣的游戏……我和他在一起感到非常快乐。

要是舅舅出差了，妈妈就自己一个人带着我，遇到的困难不言而喻。每天清晨五点，她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做准备。先把饭做好晾着，再给我穿衣服、喂饭。六点就带我出发，开始上午治疗。最艰难的要数冬天了，因为天亮得晚，穿得又多，一路上抱着我太吃力了。北京市上下班坐公交车的人特别多，看病常常会遇到高峰期。每天妈妈抱我坐车，车上座位都是满满的，站在车上的人也是脚挨着脚。有时遇到好心人，看见她抱着孩子，就主动把座位让开；有时没有人给我们让座，妈妈只好一只手抱着我，一只手扶着车的扶手。实在累了，就把我放在卖票桌上坐着。路上要倒两三次车，如果遇到堵车，就要两个多小时才能到医院。妈妈有个毛病，她只能右胳膊抱孩子，还要背个包，真是累坏了我的妈妈。

晚上睡觉的时候，妈妈才发现右胳膊肿得像大萝卜一样粗，但她给我治疗却没有耽误一天。妈妈要有多么大的毅力啊！

到医院看病的人特别多，有时一等就是一个多小时才能轮到。扎针灸的时候，妈妈都会紧紧地搂着我，妈妈看见一根根长针扎进我的头上或身上时，她总是眼里含满了泪水，好像扎在自己身上还要疼似的，真是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她心疼的喃喃自语：儿子，你真是受尽了苦，像你这么大，正是活泼乱跳的时候，可是，你现在却把童年的时光搭在这里了。

在扎上针的时候，妈妈有时教我说话、有时让我和别的孩子一起玩。我扎针很坚强，偶尔叫一两声，扎上针还要通电刺激四十多分钟。针灸完后，妈妈又要马不停蹄地赶车，去做*和气功治疗。如果路上堵车，一上午只能去两家医院。不管多晚，妈妈都坚持带我去用气功治疗，气功治疗一次就要五元钱，（那是八十年代，妈妈工资才几十元），她想：“只要能把我儿子的病治好，花多少钱也心甘情愿。”这就是做慈母的心啊！

夏天，天气又闷又热。每次还没有看完病，她的衣服就像刚洗过似的，她的脸上沾满了珍珠般的汗珠，可她顾不上擦一把脸上的汗水，一上午她都不敢喝一口水。因为她最怕上厕所，那时候我还无法自己站立，她有尿尽量憋着，等回家再上厕所。

有一次，妈妈带着我刚治疗完，忽然，她肚子疼得一步路也走不了。这时，好多病友跑过来，询问她是怎么回事。有的人帮她抱孩子，有的人赶紧扶着她去检查，经检查才知道是因为不及时大小便，而引起了肠痉挛，有位孩子的妈妈对我们说：

“你俩先到我家休息一会儿，等你肚子不疼了再回去吧！”

她把我抱到她家，让妈妈躺在床上休息。这时妈妈轻轻地摸着我说：

“儿子，以后你可别忘了这位好心的阿姨，她是我们的恩人呀”。

她做好饭，叫我们起来吃。下午妈妈肚子好些，我们准备回去。我们临走前，妈妈激动地说：

“如果不是你的帮助，不知道我现在会怎样。谢谢你了。”

每次看完病，回到家经常是下午一、两点钟。她顾不上歇一下，就赶紧去做午饭。从来不在外面吃，她嫌外面买着吃太贵了。有几次都下午两点多才看完病，她只好给我先买瓶酸奶，而她却不舍得吃。到家都快四点了，她才急急忙忙地煮一些面条吃。

在下午的时间里，妈妈主要是领着我锻炼和教我学习，从那时起就知道讲条件，她最生气的也就是这一点，常常跟我说：

“妈妈这么含辛茹苦地带着你去看病，不就是想让你早日康复吗？你不加强锻炼什么时候才能好呢！三分治疗七分锻炼啊。”

但每次锻炼的时候，我就说个没完没了，一肚子不满，好像受了多大委屈似的，真能把妈妈气得要命，因为这事我可没少挨打。

有一回，妈妈让我蹲一百个，我非要蹲五十个，无论妈妈怎么讲道理我也听不进去，她一气之下，把我放在床上，她自己出去了。我吓得大哭起来，过了好久，她才进来，严厉地说：

“你以后还这样做吗？你不锻炼病怎么能好呢。”

“我一定好好锻炼。”这时我哭着说。

妈妈每天都让我练习站，因为站可以练我的平衡能力，开始只能站几分钟就倒了，经过一段时间训练，我慢慢地一口气可以站一个小时。在我站的时候，妈妈都会用各种方法吸引我的注意力。妈*用心是多么良苦呀！

我在学习上一点都不笨。锻炼完后，妈妈就开始教我学习，学习的内容有认字、数学、念古诗（练习说话），如果我有不会的地方，妈妈就会一遍又一遍的教，一般教我学一二遍我就学会了，特别是在数学上，我比看病的其他孩子都好些，她每天都要教我数数，还买了一些儿童学习的书。每次念古诗的时候，妈妈都会不厌其烦地教我怎么发音，要是我有哪个字念得不好，妈妈就会让我看着她的口型跟着念，直到那个字念清楚为止，她再继续教下一个字。虽然我背得不清，但是还能受到妈*表扬。

妈妈每次做饭的时候，都把我放在床上，要么让我看会儿电视、要么就给我几本书看。别看我这个样子，还挺淘气的，一会儿看不着就不知道又把书摔在哪儿了。

一个寒冬的晚上，妈妈给我洗完，把我放在床上，让我自己先看电视，她去洗衣服，可是衣服还没有洗完，就听见屋里“咚”的一声，妈妈立刻跑过来，只见我已经爬在地上。她抱起我，发现下巴摔了一个大口子，她一手抱着，一手拿着手绢捂住我的下巴，顾不上穿棉衣就往医院跑。路上连一个人都见不到，只听到寒风呼呼地刮着。到医院都快十点了。大夫看到这种情景，立刻拿来消毒工具，给我消毒缝合，并对妈妈说：

“你太辛苦啦，真是一个伟大的母亲”。这时妈妈才松了一口气。

是哟，我的妈妈太伟大了。

每天吃完晚饭，妈妈都要带我到外面锻炼。我们住的地方有一条小河，妈妈常常带着我，去那条小河散步。她拉着我的两只手，让我学走路。在我学走时，妈妈就像军人一样喊着一、二、一，一、二、一……，让我跟着她喊出的口令一步一步走。虽然刚开始，一次只能走三四步就要摔倒，但是，每次一倒，妈妈都会把我拉住。有时候，妈妈还唱歌给我听，是让我在锻炼时不感到累。可是我走一会，就不想走了。这时妈妈会鼓励我说：“坚持就一定能进步。”

走累了，我们就坐在小河边的大石头上歇歇，静静地听着河水“哗——哗”从身旁流过，就别提有多舒服了。岸边长满了绿油油的小草，我好奇地问：

“妈妈，这里怎么长了那么多的韭菜呀？我们回洛阳时，来这儿拔一些带回去吧！”

“傻孩子，这不是韭菜，全是小草”，妈妈微笑地对我说。

那时候，晚上我睡得很早。散步回来，妈妈和我洗完就上床了，她又拿起书教我念古诗，每天晚上，我都要学一首新古诗，还要把它背会，我不愿意学了，心想，每天都让我学这些可真烦。妈妈很生气地说：

“你又不想学习，又不想锻炼，还想干什么？”

每天，妈妈把我哄睡觉了，她还要洗衣服，经常是十一点以后才能休息。这不由地让我想起一首歌里写着这样几句歌词：

“妈妈啊妈妈，亲爱的妈妈，您用那甘甜的*把我抚养大，教我学走路，教我学说话……”我的妈妈不就是这样吗？妈妈您太辛苦啦！

我爸爸的工作很忙，不可能都请长假陪着我去看病。但每次我去北京看病时，爸爸都要把我们送到北京安排好了，然后，他又要急急忙忙返回单位上班。

爸爸每隔二个多月，就要去北京看看我和妈妈，他坐火车从来不买硬卧，那时候，买张硬卧才十多元钱，可是他都不舍得买。如果车上人多没有座，爸爸只好站在过道边，听着火车奔驰的声音，连睡觉都睡不成。到了我们住的地方，他的脸都变苍白了。妈妈看见爸爸这样子，心里特别难受，知道他又一夜没有睡觉。可是，他顾不上休息一会，就陪着我们去看病。

看完病，要是时间早，爸爸就会带我们去景点玩。不要看我这个样子，但去玩的地方还真不少。我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北海，因为那里可以尽情地划船，白塔的倒影真是美不胜收，每次去北海，我都会玩得特别开心，最后总是依依不舍地离去。

在北京治病，都是三个月一个疗程，治完了一个疗程，我们都要回洛阳歇一段时间。妈妈总不能长年累月地不上班呀！在妈妈上班的时候，都是由姥姥照顾我。她对我照顾无微不至，每天还教我认字、学说话，带我到室外锻炼，还经常带我到幼儿园，让我和小朋友在一起玩，每当这时我就特别开心，真想和小朋友在一起，渡过快乐的每一天啊！

我三岁时，父母给我买了一辆儿童三轮车，本想让我在没事的时候，坐在车上，妈妈推着我玩玩。可没有想到的是，我竟然在妈*帮助下，自己能骑了。从此，我就又多了一个新“伙伴”。只要妈妈有一点时间，我都会让她领我骑车，自己骑车一不小心就摔，而且每次摔都是头先落地，因此妈妈有事的时候，就不让我坐在车上玩。从此以后，无论去哪看病，都必须带上这辆三轮车，慢慢地它成了我要好的朋友。

一次偶然的机会，妈妈突然发现我可以记住电话号码，不管谁告诉我一次电话号码，我都会牢牢地记在脑海里。妈妈看我的记忆这么好，就开始教我算术了，先教我十以内的加减法，可让妈妈想不到的是，我很快就能自己用脑子算出正确的数，当我说对一个数，妈妈都会用不同的方式来鼓励我。后来她又教我学乘法，我都能在较短的时间学会。

一天，突如其来的厄运降临在我的身上。晚上，我学习完，就睡觉了。刚睡得蒙蒙胧胧的时候，我的手不知不觉地颤动起来。开始妈妈还以为我跟她闹着玩，就没在意，可是手抖得越来越厉害，没过一会儿我两眼发直，口吐白沫。妈妈赶紧叫来对门的李阿姨，她叫了一辆车，把我送到医院。

当时，舅舅正在办公室加班，李阿姨马上又给舅舅打电话。舅舅放下电话就立刻赶往医院。这时，我已经输上了氧气。医生告诉他们，主要是因为脑发育不全而引起的颠痫病，有可能还会反复发作。他们听了大夫的话惊呆了。护士给我打上吊针，这时我已经平稳地入睡了，然而妈妈和舅舅却一宿都没有合眼。天亮了，舅舅买来早点，吃完他又急急忙忙地上班去了。

在那段时间里，我每天晚上几乎都要犯一次病，父母睡觉连衣服都不敢脱。

有一次，我病得很厉害，不得不住进北大医院。妈妈为我的病更加发愁，不知在多少个不眠之夜里，她流过多少眼泪呀！而这些又有谁知道，常常自言自语：

“小林以后的生活啥办呢！”

北大医院那里的病人是不允许家属陪护，因为我不能自理，才勉强同意陪护，医院有规定陪护人员不能随便出入，又没有陪护人员的饭。没办法，舅舅只好在外面买来一周的东西，面包、方便面和火腿肠等。那时是冬天，屋里暖气特别热，吃的东西只好放在窗外。妈妈每顿都吃这些东西，连一点青菜都没有，我心里别提有多难受了，默默地想：用什么办法，能让妈妈吃上我们的饭！

一天中午，我吃完一碗饭，心想，今天的饭这么好吃，如果能让妈妈也吃些，那该好呀！于是，我就对妈妈撒了个小谎：

“我还没吃饱，能不能再要一碗？”

“病号饭都是定量的，你要吃饱就算了。”妈妈一本正经地说。

可是，不管妈妈怎么劝我也不听，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跟送饭的要了一小碗，那还是别的病号不吃剩下的。当妈妈把饭端到我跟前，就在她喂我时，我哈哈大笑起来，对妈妈说：

“我吃饱了，这是让您吃的。您每天光吃这一点，菜都不吃，身体会垮的。”妈妈听完我的话，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只是用手轻轻地摸着我的头。我们的病房住三个小孩，他们的父母都不在身边，平时都是妈妈领着我们一起玩，尽管我话说不太清，可是我们玩得非常开心。

晚上，妈妈只能用几个小凳子摆在一起，躺在上面休息，也没有被子，要是有新的病号，她就要立刻坐起来。每个夜晚，她都不能安安稳稳睡觉。而我呢！却躺在小床上舒舒服服地睡着觉，一点声音也听不见。妈妈半夜里还要起来，给我们几个小病号盖被子，叫我们上厕所。

星期四的下午是探视日，每到这时，就会迎来所有小病号家长，他们拿着自己孩子最喜欢吃的东西，有的家长早早地就在大门外等着开门呢！都希望能够多陪陪自己的孩子。是啊！平时每天都能和孩子在一起，住院了，家长不能在身边，能不想念吗？我舅舅也不例外，他给我们买了好多吃的，只要他一来，我就会抱住他的脖子，让他给我讲故事。

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小时，但是父母与孩子有讲不完的话。每当探视的时间到了，父母离去时，孩子们就会大哭一场，每个父母都含着泪水，依依不舍地离开医院，和我同屋的小病号的家长对我妈说：

“大姐，平时您帮我们多照顾点孩子！”

就这样，我住了半个多月的医院，当妈妈看见我的病情稳定住了，她的脸上露出一丝的微笑，好像把十几天所受的苦难，全忘了似的。

妈妈就是这样，为我的病到处奔波。一年上不了几个月的班。认识她的人都劝她，这孩子都成这个样了，不如放弃，再生一个吧！可她却说：

“等孩子的病好一些再说吧！如果再要一个孩子，就不能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他的身上了。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的肉，能舍得吗？”

转眼我已经五岁多了，妈妈每年在家都呆不了几天，整天都带着我在外地治病，不管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她总是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有两年元旦都没回来，领着我在外地过的。妈妈对自己的事一点不在乎，记得有一年单位涨工资，因为，她常请长假领我去看病，所以就没给她涨，开始的时候，她一点都不知道这件事，大概过了半年多，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涨工资，可她却说：

“我不在乎这些，只要我儿子的病能好比啥都强。”妈妈为了我牺牲得太多，太多了！

妈妈在整理我治病发票时，从我小时开始到现在为止，光治疗费就用去了上万元，气功发票就厚厚的一叠，大概算一下就有两千多元。爸妈省吃俭用积攒的钱，都用来给我治病。是多么不容易呀。

九0年春天，在报纸上看到桂林部队医院采用脑移植方法治疗脑瘫效果很好。爸妈看了后，立即写信联系。接到回信，他们不假思索去了桂林，又托熟人住进了医院，很快就安排上手术时间。开始我有些怕手术，因为，我是头一次做手术。经爸妈耐心劝说，给我做工作，我对做手术不那么怕了。

早晨，大夫就来通知我爸妈，我的手术安排在明天。当听到这个好消息时，我高兴地都合不上嘴，可是从现在起，就不能进食了。我听完这话马上就不愿意，心想，不让吃饭饿着肚子多难受呀！每顿吃饭的时候，我都会大哭大闹。看着别人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就馋了，我饿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天的早晨，我饿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当我做完手术，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爸爸和妈妈都在床边守护着我。爸爸早就为我准备好了一碗稀粥，当我知道做手术时，他俩一直在手术室门外等候着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在爸爸和妈*精心照顾下，我手术恢复得非常快，这十几天他俩一直无微不至地照料，使我感到无比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