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在怀中一摸,摸出几十两银子,太少了。当即把手伸到郭图怀里,这家伙竟然携带四五百两银子出门,可见捞的不少。我站在慢坡地上高喊道:“乡亲们,你们先别哭,你们的事情,我会向主公言明,保证让你们能吃饱穿暖,这些银子你们先拿去用。过来吧。”我招手叫来审荣道;“告诉你的人全部下马,把这些银子分发给百姓,快去。”审荣高兴地答应了一声,叫来他的士兵,给百姓分发银两。郭图站在旁边只是冷笑。他不太在乎那几百两银子,对他而言那不过是一两顿酒菜而已。可是对这些百姓,那可就是无数条的性命啊。
“公子,您不该可怜那些穷鬼的。”回去的路上,郭图这样对我说道。
“那照郭大人的意思,这些百姓就活该被饿死。”我阴声道。郭图竟然点了点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这年头死的人太多了,多死一些也没什么。”
我厉声道:“那你怎么不死?”郭图脸色微变,旋即又恢复冷笑;“公子是否对在下不满?”我怒道;“郭大人的十五税七是否有点太过分,还有那些苛捐杂税,简直——简直,令人发指。”
郭图从容道;“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公子以为青冀幽并四洲,将近一百五十万大军,靠什么来养活。这些年如果不是我郭图励精图治,想到这么多赚钱的办法,财政早就亏空了,还提什么争霸天下。还有,公子可知道,主公要继续对曹操用兵?”
“这我当然知道。”
“其实冀州城的粮仓已经空了,就算是从四洲征粮,按照十五税一的办法,收回来的粮食还不够二十天的用度,根本没用。只有十五税七才能解决冀州的难题。。”我心里冷笑了一声,冀州的难题?难题是什么,是如何戕害百姓吗?
“郭大人,本公子要参奏你。”我厉声威胁
郭图一怔,旋即笑道;“公子意气用事,只怕惹火上身,图知道二公子和大公子的亲情深厚,而图又是大公子的左右手,现有句逆耳忠言相告。”我冷笑道;“什么,你说。”郭图道;“烦恼皆因强出头,公子你告不到我,因为我做这些事,是得到了主公首肯和嘉奖的。你告我实际上就是告主公,我劝公子三思而行。”说完冷笑一声,提马跑了。
我看着郭图的背影,气愤道;“郭图,祸国殃民,早晚我必杀之。”
回到府中我气愤难平,立即写好了奏表,准备去父亲面前告状。天大黑后,我吃过晚饭,便拿着奏折出门去。。从我的府邸到父亲的寝室,有一段不短的竹林。竹林后是回廊,回廊边上,有十几间很久无人居住的下人木屋。每到夜里这里就黑漆漆的一片,胆子小的有可能被吓倒。
我低头沉思着往前走,心里很矛盾,又想着应该先跟奉孝商量一下,这样做显然是有点太冒失了,没准处理不好,救不了民,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正在想着,突然感到一阵香风扑面,一道人影从竹林中闪出来。继而一双柔软的纤手捉住了我的前襟。我恼羞成怒转头一看。黑暗中田姨娘正贴着我的左臂站在旁侧,斜着眼睛看着我道;“你出声,我就大声喊叫,说你调戏后母。”我完全清楚那样的后果会是什么样的,老爹也许会在盛怒下,把我打入死牢,对一个敢于调戏后母的逆子,谁会同情。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田姨娘轻笑道;“公子,你每天这个时辰不都要去尽孝心吗?”
我恐慌无主了,就算是面对全军万马,快要死的时候,也没有如此害怕过,事关名节,不能不使我畏惧。“我不吭声,你放我走,快点。”我的心在胸膛里突突狂跳,双腿紧张的有点发颤,脑子里和眼前一样,一片漆黑,喊是肯定不敢喊了,动都不敢动了。伸着脖子,僵硬的看着她,咽唾沫。这死女人,要害死我。怎么办?怎么办?
黑暗中一只手突然伸向我的下身,抓住那话儿。并且示意我向竹林后的木屋房舍方向走。我无计可施,屈从于那只手的暗示。穿过竹林经过暗黑回廊,便进入一个破旧废弃的木屋中。
钻进破木屋的我才真正的感到恐惧。这种地方,要是被人看到,不死也死了,而且我现在怀疑,根本就是有人指使他来陷害我。。说不定有人正在暗处看着,只等捉奸呢。我的娘,我横竖都是死,可怎么办,这死女人,给我来这一手。谁指使他,是审配郭图,还是——我很自然的想到了唯一的一条计策——跑。逃离这个木屋跑到明处,就万事大吉了,和这个女人多呆上一刻都潜伏着毁灭的危机。
我转过身抬腿就跑。黑暗中头撞墙也顾不上疼了。刚跑出木屋几步,田姨娘就在后面扯着嗓子大叫;“来人啊,救命啊,二公子袁熙糟蹋我啦,他跑啦。”
我吓得腿脚发软急忙收住脚,她立即就不喊了。没把我活活气死。我猛地转过身又走进破木屋,抡圆了膀子给了田姨娘一个耳光。“是那个王八蛋,让你来陷害老子。”田姨娘抚摸着粉面,顺势抱住我的胳膊,不还手不反抗也不生气,仰起头瞅着我的脸,低声出气道;“没谁,奴家就是倾慕公子。。你打吧,你打死我,我也不恼。”
木屋的窗子撒进朦胧的星光,田姨娘眼中透出两束亮晶晶的光点柔媚动人,一缕奇异的气息,刺激我的鼻膜,凝聚在拳头上的力量悄悄消融,我的胳膊轻轻的垂落下来。
田姨娘道;“二公子,没谁让我来陷害你,奴家也是苦命人,大将军虽然疼我爱我,可我也还是青春年少,怎么能跟他半截入土的人搅合到一起。我要你和我好一次,那怕明天死了,也死的甘心情愿,死的没什么可后悔了。”我的心开始颤抖了,厉声道;“你胡说什么,是不是疯了,你可是我的庶母,要真想红杏出墙,你去找别人,老子只当做瞎了聋了不知道可以了吧,只是不要来找我,我跟你——一辈子良心过不去。。不对,你告诉我,到底是谁让你来的,快说,你不说,我杀了你。”
“我实话对你说了,你就跟我好一次,行吗?”田姨娘低着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