匕首在烛光下泛起一道剌眼的寒光,弘德帝不禁眨了一下眼睛,感觉胸口略有冷意。反观自己的外甥女,一副镇定自若的神情,不禁感到自己后槽牙有些发痒,磨了磨。
张雪莹稳稳的下了刀,罗心素白得反青的胸脯多了一道血痕。
海公公避嫌的侧过身子,善喜由起初的紧张转为了好奇,眼也不眨的看着张雪莹熟练的动作,还向她旁边靠了靠,脑袋都伸过去了,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声“哇,这就是人体的内脏吗?”
“对呀,你看这是心脏、这是胃……”。
两人小而轻的声音响在房间里,给寂静无比的房间带来一丝诡谲的生气。
弘德帝看着桌上胸膛全开、鲜血淋淋的昔日宠妃,又看了看自己眉眼温和的外甥女,终于别过了头去。
在一阵各种声响中,张雪莹终于停下了手,拿过善喜奉上的帕子把手擦了擦“舅舅,罗昭仪身上有一种很奇怪的毒药!”。
“嗯,什么毒?怎么奇怪?”弘德背着手转过身来看向她,眼睛再也未瞟罗心素的尸体一眼。
烛光下张雪莹的脸有些发红,她轻咬了一下嘴唇,轻声道“此药是由女子**进入的,在男女*房时,能、能迷惑男子。”越往后面说,脸就越烫,最后连耳朵尖都红了。
弘德老脸也有些挂不住了,他重重咳了一声“那,对男子身体可有损伤?”
张雪莹尴尬的低着头,思付了一会才小声道“平时观舅舅面色、听您的声音都无病症,一会回去莹儿再好好替您把把脉吧!”。说完,便盯着自己脚尖不抬头来。
弘德脸上也有尴尬之色,又咳了一声,故作威严与云淡风轻的说了个好字。
海公公眼珠一转,笑道“既然查清楚已验完了,陛下与郡主就快回转吧,免得太后她老人家担忧。”
“对了,罗昭仪除了膝盖有伤,小腹上也有明显的勒痕,显然是被人从背后勒住用力所致,看来是想有人让她早产,生怕摔一跤的力度不够,又加了一手。”张雪莹又低声说道。
弘德点点头,拉起她向外走去“朕心中有数了,你回去好好歇息吧。如果不是事关重大,舅舅也不好让自己金尊玉贵的外甥女再来沾这些腌臜事的。”
“没关系的舅舅。”张雪莹急忙说道。
回到太后的慈宁宫,太后果然还在灯下等候着舅甥二人,又细细问了情况。
张雪莹认真的替弘德把了脉“舅舅身体底子好,没事的。而且您在那段时间肯定用过清热排毒的东西,所以身体无碍。”
弘德点点头,让她下去歇息。
张雪莹一边走一边在心里嘀咕:古人果然还是不懂科学,从那个地方下毒,而且是极轻极慢的毒药有毛用啊。当然是从呼吸道、皮肤或者血液中下毒才快啊!啧,亏她们想得出来。
不过,她实在想不通罗心素为什么要用这种自损一千、伤敌八百的法子。她不是应该好好在后宫争宠,让自己青云直上才对吗?为什么要害自己后半生的倚仗呢?看来是别人陷害的她吧,那个人应该就是今天让她早产,又让她丢了性命的人。
那个人模糊的形象在她心中形成,她打了个冷颤,急忙转过身又向外殿走去。
弘德与太后听完她的推测后,都没有露出吃惊的表情,只是欣慰而赞赏的点了点头,吩咐她不要再多想。
她心中恍然,自己能想到的事,想必弘德与太后早想到了吧!
不过她并不后悔自己多此一举便是了。
“怎么样?你准备何事收网?”太后抿了口香露,问弘德。
弘德一笑,胸有成竹的道“待儿子张好口袋,那条滑不溜手的大鱼自己钻进来后,就可以收网了。只是此事还需要母后帮帮儿子……!”,说完俯过头对太后耳语起来。
半晌太后点了点头,道“我只有一个条件,雪莹的婚事由她自己作主,挑选她自己所喜爱的人,你可不能因为种种原因,乱点鸳鸯。”。
弘德朗声一笑“儿子知道,母亲放心吧!”他顿了一下又道“儿子的眼光果然还是不错的!”。
这话说的有些没头没尾,太后却好似听懂了,眉眼舒展开来,点头微笑。
张雪莹看着跳动的烛火,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梦乡。照例梦见了许多,她极为思念,如今却难得一见的人。
魏峨耸立的皇宫不时有新闻传来。
曾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罗昭仪因为摔了一跤早产了,生下了七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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