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我终于知道老祖宗为什么临死之前还专门给你起名叫做天不怕了……”
这时候的天不怕已经不在仔细背上添竹签、眯眼睛了,他寻了一块半身高的石头躲在后面,任花恨柳将他的裤子挂在树枝上当肉烤,当旗舞,当扇子挥,尽管心里不愿意,可就是不出来。
“你脑袋里装的东西太多了,胆子小了办事畏畏缩缩,怕是发挥不出来啊。”花恨柳看着那缩头缩脑的样子,感觉自己仿佛技艺精湛的雕刻大师,而天不怕则是那块材质佳、纹理天然的原石,待将整块石头琢磨透,在脑海里定型、塑形后,一下手便是气壮山河、一气呵成。
他很享受这种感觉,这种“谋定后动”、这种“动若脱兔、静若处子”的感觉。
“你看什么看?”天不怕大概是被他犹如实质的眼神盯}了,脑袋缩回石头后面问。
“哦……没事,就是在想你是男是女啊!”花恨柳想起天不怕说出那句“尿了”时由想哭却哭不出来到放声大哭之间纠结的表情变化,不禁好笑,这会儿也就顺口开起了玩笑。
“我当然是男的!”花恨柳可没料到天不怕反应这么剧烈,他只听得一声脆脆的怒斥,再回头时就看见两条肉乎乎的腿立在他跟前。
“你看,我是不是男的……”循着那不服气的声音,花恨柳眼光向上一移……
“嗯……嗯……真秀气……”他看过一眼便不再看,好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来――好吧,确实是男的。
“哼!”童生不知道自己被人占便宜了,得意地一笑,一声“啊呀”后又躲回石头后面缩着了。
“刚才见到的宋季胥,和之前民间说的好像有些不一样啊!”花恨柳无心再开玩笑,思索半晌后还是决定向“先生”请教。
“你笨啊!”“先生”果然不是一般人,甫一开口便给自己的学生定了性。“我看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他在装了。”说完这句,天不怕得意地撇撇嘴。
“哦?怎么看出来的?”花恨柳并不介意“先生”的高姿态,反正这是“娱乐他人、无损自己”的事,百利而无一害。
“你想啊,广陵王是在均州的,均州在天下富庶的几个州中绝对能列前五。富庶的地方么,多安逸享乐之辈,这也是人之常情啊。”见花恨柳点头,当先生的很满意,问花恨柳:“你看那宋季胥像是安逸的人么?”
“不是像不像的问题……是压根就不是那种人。”花恨柳想了想回答道。
“对啊!本来就不是安逸享乐的人,却非得装出好游山玩水的样子,这不是露拙么!”
嗯……像你光着屁股跑到我跟前一样的道理,都是露拙……
花恨柳在心里腹诽道。
“既然装不像,那他为什么装呢?要知道他并不知道你的身份啊,在他眼里我们不就是普通人吗?”
“正因为我们是他眼里的普通人,他才要装。”见花恨柳不解,他解释道:“你想他乐善好施的善名是谁传的?仁德宽厚的贤明是谁传的?都是普通人、老百姓啊!平时在府里的属下们不知道他什么样?在官场上相处的官员不知道他什么样?所以说啊,对百姓他就是蒙骗、装好人,在民间塑造一个好的形象;对那些需要用钱、权、色交易的人来说,大家都是一个染缸里的,何必再来粉饰自己啊!”
“那你怎么知道他好面子、自私的?”
“也是通过看和想啊。”天不怕一翻白眼,“自私和好面子其实还是有那么一些关系的,不能说好面子的人一定自私,但自私的人十有**都是死要面子的,而且是越身居高位的人越要面子,在自私自利被人揭穿后越容易怀恨在心。宋季胥苦心营造一个亲民贤德的名声而实际上却操持兵务、心怀叵测,不就是好面子么?那句话怎么说的,烂糖葫芦还想立金字招牌?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了……”
听到这里,花恨柳心想人家那是和“牌坊”有关的一句话,怎么你说出来就跟糖葫芦、金字招牌有关系了呢?不过他还是很佩服死长生一干人的,话是一样的道理,但能想到以一个孩子能接受的方式来讲就不容易了。
“自私就不必多解释了吧?从他射出的那箭、从他两个近侍那里,都能捕捉到痕迹的。”
“你既然明明知道他好面子、他珍惜自己名声,那为什么……”花恨柳有心再刺激一下得意的“先生”,故事重提。
“哼!”“先生”一听这话,立即不高兴了,嘟囔道:“你还不是吓得一句话都不敢着,用那只完好的右手一挥,只见二十骑当中两人出列,将一具血肉模糊得已辨不清模样的尸体拖出来。
“这位就是刚才那位送兔子的了……我家主人说,身为下人守护不好主人的心爱之物,并且让主人在生人面前颜面尽失,是严重的失职,这样的人不配活在这世上……这就是后果了,你们都看清楚!”前半句解释给天不怕和花恨柳听,后半句是说给身后的二十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