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小姐在。”
“就没有其他人了?”
佘庆本以为花恨柳会因为好歹有一个人是在家而高兴的,不过看他的意思好像杨简才是最佳人选里的最次人选啊?“怎么了?”心中不解,他问道。
“唉!”花恨柳却先叹一口气,在屋里来回踱了几步方才道:“亏大了。”
亏?这是什么话?难道是说谈判的时候杨简还会让步不成?
见佘庆不懂,花恨柳方才解释道:“杨武……杨城主这个人,脾气你是知道的,所以想从他那里讨便宜,除了你还真不知道有谁有这本事。”
此话一本正经一半调侃,佘庆虽然明白花恨柳所说是指自己岳父家这样有钱还能令一城之主腾出半个院子给自己这两个新人,便宜确实占了不少。但同时他也认为这话说的有道理,远处不说,就说当初杨军与杨武讨价还价禁酒的期限,杨武也是没做让步,愣是令杨军窝着一肚子不服出的熙州。
“那大先生?”杨武是没问题的,但天不怕这样一个小孩还不好说话么?如果由他主持,想来别人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了?如果对方再掉两滴眼泪,恐怕即使是倒贴天不怕也要哄得让人家开心才罢。
“如果是他的话,我不期待他能像杨师兄那般多争取些有利的条件,但也能保证他能将已提出的条件寸步不让地谈下来。”花恨柳顿了顿,转头看了看屋内并无其他人,又走到窗边瞧了瞧,确定四周无人偷听方才又道:“灯笼。”
这样一说,佘庆顿时明白。那晚在军中营帐发生的事情他后来也有耳闻,知道自己家大先生向自己家先生的干女儿求婚了,但是因为自家先生不同意,所以自家大先生虽心有不满,却也只能想办法尽力讨好了。如果由天不怕去主持这场谈判,他不好好表现才怪!
“那为何说杨大小姐去谈就会吃亏呢?”
“第一,她是女人。女人虽然相互之间偶有嫉妒产生,但大部分的女人对于弱者都是抱有同情心理的,所以对方如果要求少要点,只要不过分,她绝对不会拒绝的。”
“第二,她这里不好使。”说着,花恨柳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佘庆剧变的脸色不以为意,拍拍手示意稍安勿躁后道:“这等大事自然是需要站在国家与国家的角度去想问题,但是杨简肯定是会站在个人或者仅仅是一个家族的角度来考虑的,事情过去以后她或许会意识到哪里不对,但是在眼下她是不会意识到的。”
“再有一点么,就是羡慕了。”
“羡慕?”这一点确实令佘庆有疑问,杨简是何人?虽未生在皇家,但待遇可跟公主没什么两样,从小开始但凡她要什么东西,出于对其母亲的愧疚,杨武都会尽全力满足,这有什么好羡慕别人的?如果说剑术武道,那也是好的没法说,同辈之中除了花恨柳这种偶尔防御起来变态的非正常人,其他能与杨简相较高下恐怕没有几个。既然如此,为何……
“你知道民间有一种说法,叫做缺什么补什么吗?”花恨柳见佘庆一脸不服气的模样,笑着问道。
“自然知道,比如脑袋不灵光的,可以吃鱼脑、鸡脑;肝肺不好的,可以吃猪肝、羊肺;肾脏不好的,可以吃猪腰、狗鞭等……这和小姐羡慕的东西有关吗?”
“有关系。”花恨柳正色道,“你若是我这样一个文人,在战乱纷争的时代,会不会渴望自己有一身好武艺可以防身、可以保护自己的妻儿亲人呢?”
“这个当……您是说小姐羡慕雨晴公主的……”佘庆不是傻瓜,他之所以开始的时候未能想到正是因为他没有站在杨简的角度想问题,而花恨柳能知道,也正是基于刚才只一见面,就被雨晴身上独有的气质吸引的感触。
“她是一个令人想全力保护好的女子,我虽然与她接触不多,但这种感觉不会错。所以说,有时候脆弱才是一个女人最有力的武器。”
是啊,虽然接触不多,但仅此一次也足以令她印象深刻……佘庆听着花恨柳的话,心中却又忍不住腹诽。
“杨简虽不是男人,却还是很羡慕她这样性情柔和的性格以及给人以恬静、心安的感觉的……这时候的杨简,如何才能不吃亏呢?”说到这里,花恨柳轻笑一声,便不再言语。
“如果是先生的话,应该又是哪一种情况?”佘庆忽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问题,他虽然不知道问出来能否得到答案,但憋在心中不说又不是他的风格,思忖半天仍然还是问了出来。
“我?”花恨柳显然是被这个问题问住了,他仔细想了想,实在是不知道如果是自己又将是怎样一个结果,或许是和杨简一样吃些亏,也或许么……
“想那么多干嘛,现在又不是我去谈……”他决定不往下想了,颇有先生风范地背起手,冲佘庆一瞪眼喝道。
佘庆从花恨柳屋里出来时,也不过是刚到午时不到片刻工夫,此时的太阳早已高高挂起,照得他身上暖洋洋的,心里也暖洋洋的。
明天就应该要出发去西越了吧?一来一往或许又将是一两个月,再回来时熙州的春天就应该已经过去一多半了!
“总之,是个明媚的春天总不会错了。”他嘀咕一声,转身回自家收拾东西去了。<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