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言忍这般做自然有自己的道理:同样是杀人,自然是趁有机会杀一个平常杀起来更显得棘手的人才划算——这对于同样使用针这一类武器的人来说,自然知道其中不易应对之处。
“你……你怎么样?”虽然明知道自己所问多为废话,白羽厄仍是忍不住想问。
“还……还……还……”
此时黑子每吸一口气便觉得身上的力气少一分,他听到白羽厄的问话时不禁想笑:我好不好,难道你看不出来么?不过,他也便只能这般私下想一想了,嘴上想一本正经地回答,努力张嘴说了半天在外人听来也不过是张嘴深吸了两口气而已。
其实他想说的是“还好”。
动了动唯一能动的左手,白羽厄会意,当即紧紧握住,脸上一凝,道:“你且等上一等,顶多半盏茶工夫我便送你去治伤。”
“施主以为半盏茶的工夫便能将我制服?”听到白羽厄的话,言忍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扬起嘴角不确定地道。
“可能不到半盏茶。”站起身,白羽厄订正道,“不是制服你,是杀死你”。
“莫说半盏茶的工夫能不能将我杀死,倒是你那位朋友怕是等不了这么长时间了。”听到说要杀死自己,言忍也不恼,善意提醒道。
“我时间比较紧,咱们这就开始吧!”深吸一口气,白羽厄点点头看了一眼身后的黑子,示意对方稍等。
“既然这样,那便遂了您的意吧!”摇着头无奈轻笑一声,言忍却是说动便动,转瞬间就向着白羽厄而来。
“我这一招,你看到以后权当什么也不知道。”低声嘀咕一声,也不知道白羽厄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得声音这般低,至少黑子目前是听不到的,而除了他之外,想来白羽厄也不会多此一举地讲给言忍听。
他是在讲给自己的剑听。
眼看着言忍离自己愈来愈近,白羽厄却不急着出招,只是右手持剑后扬,左手握拳紧攥,动作说不出的怪异。直到言忍到自己身前半丈之远的距离时,他方才动。
细细说来,他只不过是动了两下。一下是左手,攥紧的拳头猛然后拉,仿佛有绳子攥在他手中一样;一下是右手,后扬的长剑如鞭子一般向前一卷,而后再往后一收。
当言忍的头颅离开脖颈落在地上,翻滚了几个骨碌方才停下时,脸上的笑意仍未逝去。也不知是白羽厄有意还是无意,那顶光亮的脑袋,正好落在黑子的眼前。
直到头颅落下,几截短剑才如落叶一般,飘落于地上。
剑是软剑,此时却已成为了断剑,只剩下半尺长的剑柄握在白羽厄手中。
“这招就叫做‘瞑目’——这个名字实在是晦气,不过我却非常喜欢。已舍弃剑身为代价,在缠上对方的身体时通过巧劲儿将剑身崩断,崩断的同时握剑的手也要跟着往回抽,就像是带齿儿的锯子一样,不但力道要正好,往回抽的时机也要分毫不差。说到底,这招名字也是对剑的一种告慰罢了,敌已死,剑身不白断……却不知道这一招叫什么名字啊……”
兀自站在呆立的无头尸体之前,白羽厄轻轻地将话说与他听,不过言忍却早就听不到了,反而是白羽厄最后问于黑子的话,却听到了回复。
“回神!”
“嗯?”白羽厄闻言一惊,转头去寻身后说话之人,却并未有其他人在,再看黑子时,他却闭了眼一动不动。
心中一惊,白羽厄当即上前听他呼吸,当发现呼吸虽然微弱却仍在时,这才大松一口气。
回神么?想了想,他料定这必然是黑子憋了半天一口气将这两字吐出后方才昏过去的。
黑子使针不假,他却也使线。
在与言忍相斗的过程中,他撒出的针不下数百枚,但有线的却也仅仅是后来撒下的这些。当初刚与言忍较量时,他故意去捡那些散落于地上的针,便是在有意错误地暗示给言忍:这只是针、普通的针而已。
言忍果然便再也没有刻意去留意后来的针都是有线擎着的,后来的针都是带着倒刺儿的。
白羽厄去握黑子的手时,手中所攥不是绳子,只是几根细如发丝般透明的线而已。<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