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正想紧走两步前去看看,花恨柳忽听有人招呼自己,循声一看却正是花语迟。
“怎么了?不去看热闹么?”一边说着,他脚下却不停,仍要继续往前走。
“别……别别!”花语迟压低了声音连说三声,轻轻招手示意花恨柳上前,正是马车斜侧。
“你看!”伸手指了指前方打劫之人,花恨柳凑前一看险些笑了出来:“怎么会是他?”
此人也无怪乎花语迟不让他上前露面了,说起来那人与他和花语迟可是颇有缘分,记得上一次见面便是在佘庆婚礼的那天晚上,当时这两人可还是要刺杀杨武来着。
当然了,那次见面也是三人第一次见面。
黑衣少年,还是由上而下一袭黑色打扮,还是背着一把精铁淬炼如墨孤刀,说起话来也还是那般吞吞吐吐、一点儿也没有变利索。
据杨武后来调查说,这个黑衣少年名为独孤断,也确实是与皇甫戾有些交情的方旭东的徒孙,却不知道当初萧书让是怎样说服他来自不量力地刺杀自己的。
“自不量力”之说自然是杨武当时的原话,若放在当时的花恨柳身上,恐怕一百个花恨柳也不够人家背上的那把名为“万人”的凶刀砍的吧!
“怎……怎么不专……专业?”独孤断微微一愣,不明白为何自己说了打劫之后对方为何非但没有害怕,看那架势好像还要指点自己什么打劫才算专业呢……
“打劫最重要的是扮相,扮相你知道吗?”杨简此时心情好得不得了,从花恨柳那里受了气本来还有些急躁的心,此刻竟变得无比轻松,一副乐为人师的模样看着眼前的少年。
“不……不知……”脸上一红,独孤断微微低头,这确实是他第一次打劫,却不知道原来打劫还要讲究扮相……这对于少有时间独自在外行走的他来说,确实闻所未闻。
当然了,也正是因为他少有时间独自在外行走,所以当自己师父临时有事连说一声去哪里会合都来不及后,他先是漫无目的地闷头走了两天发现自己迷路了,后是发现师父除了留下了随身携带的一些干粮,连一个铜板都忘了给他留下。
他现在非常饿,等了半天了,好歹遇见有这两辆马车经过,这才鼓足了勇气要来打劫的——只是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打劫就被人家看出来了。
这让他心中产生了强烈的挫败感。
“不知道是不?最大的问题就是扮相啦!”杨简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番少年,指着他的脸道:“首先说你这脸,黑是足够黑了,可是还不够凶……这就跟小白脸出来打劫没什么区别了,人家一看模样就知道你不是干这一行的了。”
“那……那应该……”
“至少得有两道口子才好!”杨简用手比划着,在自己脸上边划边道:“比如说眼睛这一块儿,必须得是从眼睑划到脸颊的;再比如脸颊上这一道,不能与眼睛上的这一道在同一侧,得是在另外一侧上,也不能是横着的或者竖着的,必须得是斜着的……最关键的是,这一道不能是平滑流畅的,必须得是像鱼刺一样横竖交叉的。”
“啊?”独孤断心中踌躇:师父说高手应该是身上别人伤不到的,自然不能留下伤疤才好,若是在自己脸上划两道子,恐怕会被师父骂死了吧?
“怎么,不愿意?”杨简见他低头不说话,心中更是玩心大起,指着独孤断背后的长刀又道:“还有呢!你看你分明拿着武器,却偏偏将他背在后面,这不就是向人表明自己不打算出手伤人么?对于受抢劫的人来说也就是没有危险性……”
“我……我本来就……就……不打算伤……人!”最后一个字,独孤断憋足了气力道。他天生结巴,所以一般太长的话是不会说的,此时为了表明自己确实是无意为难人,不得不再次强调道。
“十两。”嘴上说着话,他反手一挥,那半人高的长刀已经从他背上到了他的手上。这番动作也不过是一瞬而为,正是为了向杨简表明:自己刀虽然在背上,可是动作却很快呢。
“打一个劫才要十两银子?”杨简不知道自己是该哭还是该笑了,莫说自己,便是车上所坐之人,随便拉出去一个换在别处被打劫,那也至少得是上万两银子才能了事的啊,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只要十两银子……
轻笑一声,杨简眼睛滴溜溜一转,反问:“要是我身上没带这么多怎么办?”
“你……你别笑!”似乎感觉自己被人轻视了,独孤断恼怒道:“你……你有多少?”
“五两银子。”杨简扬扬手,示意给对方看。
“那……那……你……”独孤断纠结了半晌,方才下定决心向杨简道:“三两!给……给我三……三两!”<div id="center_tip"><b>最新网址:www.</b>